钟雪灵/文

 21、投桃报李

是杨雨轩。柳如歌真是又惊又喜，不顾外面寒风凛凛开了窗道：“快从前门进来，更夫还没上锁！”

杨雨轩却摇摇头说：“不忍心了？我不要同情和怜悯，除非哪天你诚心邀请，否则我不会进你的门的。”说着把手里的方便兜举到窗台上“我去附近饭馆儿买的速冻水饺，你煮煮吃吧。”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柳如歌望着杨雨轩的背影百感交集，她恨自己的矜持、虚伪、做作。她甚至憎恶起自己的铁石心肠——分手时才五六点钟，让他进来坐坐又有何妨，实在小家子气！人家却不计较，还为自己买来夜霄……

柳如歌越想越内疚、越汉颜，竟忘了把敝开的那扇窗关上。直到一阵冷气卷着雪花扑到脸上，她才打了个寒战醒过神来。她猛然想起那盒“三九胃泰”忘了给杨雨轩，便赶紧关上窗子准备去追。可走到大门口，柳如歌又收住了脚。她想何不把饺子煮好顺便给他带些去？主意已定，柳如歌马上又回到屋里，去水房打了开水倒入电饭锅里接通电源。

10分钟后，饺子煮好了。柳如歌把个别透水的给拾出来，把好的用饭盒装了，再用毛巾一裹，又把药揣进口袋便向外走。门卫朱大爷见状问：“姑娘，这么晚了还去哪儿呀？”柳如歌说：“去招待所。您老只管照常锁门，我啥时回来劳您给开一下，好吗？”更夫便连声道：“行啊！别说百年不遇的这一回，就是天天给你开门我也乐意！”老爷子平素逢人就夸如歌这孩子心眼儿好，做啥好吃的都落不下他。他总想为如歌做点什么却没有机会。今天柳如歌第一次有求于他，当然没啥说的。

柳如歌心惊肉跳地走入一片漆黑，脚步匆匆。几百米的路在她看来却变得漫长又漫长。好不容易走到招待所门口刚想迈步往里走，却听身后有脚步声。柳如歌吓了一跳，待看清时她怔住了：又是杨雨轩！

原来杨雨轩从柳如歌的窗下走开后没回招待所，而是绕到政府楼门前徘徊起来。从茶楼出来时，柳如歌拒绝和自己去看电影，甚至不邀请自己去她那坐坐，使杨雨轩感到又委屈又伤心。可他认定了柳如歌是与众不同的，认定了柳如歌会给他带来一份全新的感受。一句话：他放不下她。他想起柳如歌没吃饭，就去买了速动水饺硬着头皮给她送去。直接从前门进？人家又不曾邀请，你冒失地闯进去不是“赖搭”吗？从后窗送给她就走，她想骂自己也叫她来不及。对，就这么干！可当杨雨轩来到柳如歌的窗下时却没了勇气，直到柳如歌发现他时，他还不曾拿定主意。

当他听到柳如歌要他“从前门进来”时，他的心里真是好欣慰、好激动，可他觉得他不能进，因为时间已晚了，他不想做让柳如歌为难的事。他又不想马上回招待所面对那些嘁嘁喳喳的麻雀样的服务员，尽管她们都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和花一样的年龄，而她们中也很有几个喜欢他并愿意主动和他接近的，杨雨轩却无法在她们中间寻到温馨的精神家园。他觉得和那些女孩儿打情骂俏逢场作戏地玩玩儿可以，但不能动真情，不能付出太多……

就在杨雨轩于政府办公楼门前走来走去、思绪纷纭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响了，接着闪出一个身影来，是柳如歌！杨雨轩想，难怪她不邀请自己，原来她另有约会啊！杨雨轩心里想着，便吃起“醋”来并悄悄地跟在了柳如歌的背后，直到跟到招待所门口，他才“现出”原形。

“ 柳小姐，您的尊贵的朋友也住在招待所？真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引见一下吗？”杨雨轩幽幽地说。柳如歌“闻”到了一股“酸气”扑鼻而来，便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征求一下我的朋友，看他是否愿意结识您这只‘醋精瓶’。而且得明天才行，今天太晚了，我怕影响他正常休息。这盒饺子您吃吧，我怕我朋友吃了会酸倒牙。你吃正合适，‘以毒攻毒’嘛！对了，还有这药，如果您气得胃病犯了，正可以用上……”

柳如歌说完，把饭盒和药放到杨雨轩的手里调头就走。杨雨轩终于悟出了什么，悔得恨不能咬碎自己惹事生非的舌头。他一边喊着：“柳如歌，我错了，我任罚！”一边就追了上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