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花开也有时(原创小说连载)

(2008-01-01 11:49:35)
标签:

知识/探索

休闲生活

恐怖/怪谈

文化

鬼吹灯

                      花 开  也 有 时
                                  苏 瑾
------

导演先将全景拍了,然后是我和小慈的中景,再是我一个人的近景,正面的,侧面的,带关系的,一切顺利地进行。最后要拍的是潘耀的镜头。导演将一边树影下的曹戈叫了过去,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曹戈不住地点头表示明白,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曹戈放下手中的剧本朝路边拐角的位子走去,他的背影洒脱,不羁而孤独,那一刻突然让我想起一本小说里对蒙古狼的描写:当狼群得知被猎人围困的时候,他们完全不象鸟兽散去时的混乱,而是保持草原狼军团的古老建制和队形,狼王靠前,猛狼冲锋,巨狼断后,快速而有素地消失在茫茫雪雾雪砂之中------

摄影师将机位移去凉亭的后面,用长焦对准潘耀。我蹲在导演的监视器前,加了兰片的画面看起来忧郁而遥远。画面里的曹戈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大海的方向,来回地踱步。

“各部门怎么样,可以来了吗?”导演转头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可以,灯爷,看一下光圈。”摄影冲灯光师喊。

“再开一点------好,可以了。”

“副导演,过去看一下潘耀,告诉他,好了的话给个手势。”

“好的导演。”副导演一路小跑而去。

我直起身,远远地望着他,三十米开外的距离,感觉离我似乎比实际距离更遥远。副导演跟他说了几句后便跑了回来。

镜头拉成中景。海上吹来的海风扬起了他的衣服领子,碎而柔软的头发在额前轻轻拂过,他只是凝视着机位右侧一米的位置,那是他的视线位置,也是假设的我的方向,而事实上那里空无一物。

“导演,我过去给他站个位置吧。”我觉得有必要。

“好,你去站一下,我叫开始,你就缓缓往机器的右边走,给他个视线。”

“好的!”我起身向摄影机走去。当我到位后,远处的曹戈朝导演挥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很快副导演赶了过去,两人交流了几句之后,副导演向我和机器的方向奔来,到了跟前,气喘地说:“曹戈说不用站位,你去一边休息吧!”

类似这样的戏,对手只会抱怨你不配合,不给他站位,绝不可能主动说不需要。我搞不懂曹戈的脑袋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居然宁可看着虚拟的位置,也不用我帮忙,而且是理所当然的,我该走的位。尽管我清楚一直以来,在拍摄的过程里,他都是关心我,照顾我,甚至是疼爱我的,但在戏上,他从来都是认认真真,严谨执着的,象现在这样------有点不象他平时的作风。

我重新回到导演的监视器边。曹戈冲这边挥了挥手,导演喊:“预备------开始------”

泛着幽幽的蓝色屏幕上,只见他缓缓的横移,带出了身后远处的大海,一样是幽幽的蓝,深邃而浩渺。镜头继续随他的步伐摇移出他身边的枯树枝,土灰色的树枝交错纵横,错落无序的半遮着他的脸。他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树干,欲前却退------

“停,好的,来,同机位,近景,推上去。”

镜头卡到他肩膀的高度,脸上的五官及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的影射在画面上。曹戈将头埋在胸前,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在酝酿情绪。

“潘耀,好了举个手。”导演冲他的方向喊,曹戈很快抬起头,伸了伸手。

“好的,来了,预备------开始------。”

画面里,曹戈静静地凝视着前方,脸上一无表情,看上去有种死灰般的阴郁和沉寂。突然,隐隐的一丝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漫游上来。我突然想起《教父》中那个初露锋芒的意大利演员阿尔帕仙奴。他们的眼里有相似的沧桑感,并且是年轻的沧桑。

镜头继续静静地,声色不露地往上推,变为特写。他眼里的泪水愈积愈深,如海水般细致,温柔而急速地漫上沙滩,就在快要惊涛拍浪地一刻,他侧过了脸,望向遥远的海天一色处。他只是微微地张开嘴,深深地喘息,雕塑般棱角的侧脸有难掩地剧痛在内心旋转打圈------三十或是四十秒后,他重又转回脸,面向镜头,重又恢复到死灰的平静,微微低着头,目光在一步一步离去,有种将要归隐的静谧,迿世的超脱。

潘耀是真正爱挽浓的,爱她,所以给她自由!爱她,所以希望她忘却!爱她,所以离她而去!

------

“停,再不停我的眼泪快给逼出来了!很好,上车,转景!”导演喜形于色地招呼大家上车,我知道他很满意,心酸着满意。我悄悄地抹去眼里的眼泪,假装是灰尘迷了眼。

曹戈在一排车队里找到服装车,一个箭步跳了上去,再也没回我们的“依维柯”。隐隐的不安和恐慌爬上我的心头。天突然变得阴霾起来,风在如镜的海面掀起阵阵波澜,云层重重叠叠快速地挡住了太阳。

余下的戏轻轻松松地一场又一场,近五点时,天色已暗淡的没了光圈,导演和摄影师商量的结果是收工回组,大家自然是欢天喜地。回组的车上,小慈他们已在商量今晚去哪里吃饭,简单的一件事被他们谈论的热闹而繁复,声浪步步抬高,我却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夏诺一起啊,你不是爱吃广东菜吗,那家真的不错,尤其是招牌菜——啫啫农家鸡煲!”小慈绘声绘色。

“还有避风塘炒蟹,开边蒜茸蒸虾,荷叶蒸水鱼,龙虾焗伊面------不说了,流口水了!”高唱边说边假装用手抹口水,全车人被逗乐。

“哇靠,这么大谱你买单啊!”路胤又惹他。

“有老大的嘛,哎,曹戈呢?”

“上服装车了,到组后叫他吧,夏诺,你住三楼吧,一会儿麻烦你叫声曹戈,我们就不上去了,大堂见!”

“好啊!”我答应着。

夜景已在之前全部拍完,所以我打算今晚晚饭后找曹戈好好谈一谈。

 

无论打房间电话还是手机,都没有人接,曹戈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楼下小慈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上来催,我只好下楼去。

去餐馆的车上,所有人轮着给曹戈打电话,他始终没接。我发信息到他的手机,留了餐馆的名字和地址。然而直到我们买完单走出那间装修讲究的广东餐馆,他始终没有出现。

回到房间,已是九点多钟,我再次打他房间和手机电话,依然只是冗长的“嘟——嘟”声。我从之前的疑惑,生气转化成担心,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意外在他的身上发生。

十点钟时依然音讯皆无。我再次发信息给他:如果方便请给我电话,我很担心你!然后我只好带着手机进去洗手间卸妆,洗澡。直到十二点,我困得睁不开眼时也没有得到他的只言片语。

接下来的三天里,除了现场的拍摄的戏中对话之外,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所有发给他的信息也如石沉大海,一丝动感的涟漪都没有。他象和我在捉迷藏,我刚借机走到他的身后,还未开口,他已转身离我而去,让我和他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五,六米左右。只要是我俩一起的戏,就算是在对光时肩靠肩并排站在一起,他也总是侧着身,不到开始绝不转过来,脸上冷冷的表情拒我千里之外。一到收工回组,他便神秘失踪。

 我不得不怀疑我们之前所有的内容是否真的发生过,还是一切只是我的甜蜜梦境。但我更怀疑的是,一切不过是曹戈玩的一场自编自导的戏外戏,而我不幸成为故事的女主角,配合他善始善终成功收尾,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今功成告退,回到原点,收回所有情感,因故事终结而对我退避三尺。

这样想的结果令我心痛,绝望,我不愿去相信,我的自尊和对这份感情的投入另我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一个收场。每一个白天的开始都令我心存幻想,总觉得他会在某个适当的时候对我揭晓谜底------直到二十三号他的戏全部结束,他是乘坐九点多最后一班机飞走的,走前连一个告别的电话也没有。

二十四号是平安夜,坐在北去的夜机上,窗外是闪烁的夜的城市,有烟花在我眼底绽放。我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戴上自带的眼罩假装睡觉,机上喇叭里放着圣诞夜轻快,喜庆的歌曲“I WISH YOU MERRY CHRISTMAS ,I WISH YOU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我的眼泪悄悄融进柔软光滑的眼罩里,无人得见。心伤的平安夜,礼花再美,歌声再动听,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枉然。夜行飞机“哄”鸣着北上,我想在我的字典里找出往日的洒脱字句聊以自慰,才发现,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在瞬间止住。自我拯救和自我沉沦两者拔河的最后,终是让哀伤泛滥成灾。

明天还会天亮吗?

------

 

(版权所有,请勿转载)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