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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才有一切

(2008-03-20 13: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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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梦想更重要。拥有梦想,然后有实现梦想的行动,再之后,地球上才有了今日社会所享有的一切文明和进步。

因此,当我为了制作本期《商务女性专刊》中《赢的答案》专辑而采访叶乔波时,当我向她问出“如果人们不能从事自己梦想中的行业该怎么办”时,心中其实并没有准备认真聆听她的回答。我一心以为,这个从小爱做梦、一生不断为自己设立梦想并认为生活没有激情就“生不如死”的世界冠军,多半会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远离梦想,人生岂非虚度?

那一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即将脱口而出的下一个问题:“对于想要转变事业的人,你有什么建议?”现在想来,我真是错得很厉害。不单犯了采访学上的大忌:先入为主;更重要的是,我竟然一直弄错了人生的顺序。

叶乔波想了想,说:“人活着,最重要的是现实,最需要的是生存。”

她说,有梦想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件事,但在这个美好背后,最常见的脆弱就是好高骛远。对梦想有一心一意的追求固然可贵,但有朝一日发现梦想与现实之间有着山长水远的距离,有着九九八十一弯的曲折,有着不打压自己、不挫折自己就无法登达彼岸的条件,又有多少爱做梦的人能够承受梦醒的失落?

在我们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把“生存下去”作为梦想了吧?那似乎只属于战乱岁月、饥荒年代,或是一场突出其来的天灾人祸。在和平的都市里,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要有衣有用、三餐一宿地生存下去,也真不是一件难事。但若是有激情、有志向、永不服输、永不懈怠地生存呢?即使是在梦想破灭之后?

叶乔波的父亲曾经是位军人,在文革期间,他被迫退伍,流落到一个小镇上。那时,他没有工作,积蓄即将用罄,还要照顾妻子和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放弃原本要成为一名飞行员的梦想,到小镇的印刷厂中当了一名工人。但即使是印刷工人,也可以有和飞行员一样精彩的人生。他从对印刷业务一片空白开始,到一个车间厂房大小的印刷机随便坏了哪处都能修理,最终,他成了这间印刷厂的厂长。

在父亲的故事之后,叶乔波亦能响亮地讲述自己:“如果我落魄了,一无所有,把我放到农村或者工厂,我照样能把菜种好,把车间的工作做好。”有她十数年运动员经历、一身伤病但永不言败的性格在前,我相信,她说得出做得到。

类似的言论,万通老总冯仑也曾发表过。他在《野蛮生长》一书中写道,别看我现在当老板,但就算把我派到码头上扛大包,我照样能扛出个第一。

倘若人生有100年,沉浸在接近梦想的欢喜、实现梦想的兴奋和对梦想反复回味的骄傲中的日子加起来会有多少?我想,即使是全世界顶尖的幸运儿,这个数字也不会超过10。那么,剩下的90年,我们在做什么?时间会静止、凝固甚至消失吗?当然不会。在远离梦想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要吃饭、说话、行走、学习、工作、生存。

你、我和英国女王,都是如此度过一生。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的90年,浑浑噩噩,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任何事也无希望,哭的时候固然是社会压力,笑起来也似乎是“不得不对外界做个交待”,他活在世上全是被迫,远离梦想都是他人的错,终有一日,黄金10年翩然而至,可是他的神经,已经麻木得感受不到甜蜜。

没有梦想固然可悲,但除了“梦想”之外,对其它一切全无梦想,是可怕。

而另一些人,却有本事,让平淡琐碎的日子也散发出黄金般的光彩:他们在最微小的细节寻找乐趣,在最枯燥的事务中灌注对梦想的激情。“我们远离梦想吗?”他们问自己,“当然不,我们只是在练习追逐梦想。”到机会来临、幸运光顾的那一刻,这些早已练就了一身“黄金甲”的人,只需一点微弱的灯火,就能发出照亮苍穹的光芒。

这样的人,有叶乔波和她的父亲,有冯仑,也希望,有我还有你。

也许,在设定一个新的梦想之前,在大声说出无数关于人生、关于事业、关于爱情、关于家庭的目标之前,我们应该先为自己立下一个志向:“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对得起生命中每一天的阳光。天空中时有阴雨,但在云层之外,太阳恒在,希望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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