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传记

——致昂利.迪德维耶

在密叶遮蔽的树林下方

闪电亲吻着波浪，

低语的河水陶醉于透明节奏，

啜饮着群星之光。

河水奔涌，轻抚着河床

流星雨在那里纷坠，

令人神清气爽，涛声激越

鹅卵石在水下被磨得发亮。

亲爱的昂利，我同样在润色诗行

以便你可以兴味盎然地阅读，

自从那一天，里拉琴的联奏

让我沐浴微笑的天光。

我曾憧憬坚贞的爱情，

请不要以为我是在追逐时尚，

我曾热衷于高吭的喊叫

和颂歌般的美妙狂放。

年轻时我曾经怀揣梦想

迈着自由而骄傲的步态前行，

那风一样的飘忽不定

把我的头发梳理得风流倜傥。

在赫勒斯滂海峡深处

我曾经寻找我的年金收入，

但我一无所获，除了

激流岸边那一朵百合花。

然而，有时当我意气风发，

我跨上佩伽索斯飞马，

从我孩童般的嘴唇

有钻石和黄玉纷纷洒下。

在壮丽的浩瀚无垠之中

我触摸过太阳的长鬃，

而我找到那些朱红色字眼

用来修饰玫瑰的色彩。

我来了，这悦耳的歌手，

我张开如醉如痴的嘴唇，

而且站在诸神的肩膀上

我重新发出深红色的詈骂。

顷刻之间，沿途的疯子们

对我干下了罪恶勾当，

韵律之剑在我的手中

高高举起，闪射寒光。

无休无止，我献身于

那使得灵魂焚毁的命运：

也许，我还很少

让光芒和火焰发生抖动。

离居功至伟只差一步之遥，

要找到那金黄色的光！

朋友，我甚至还不是

人间最美的那个女郎。

（弱斋于2022年12月22日凌晨，译自福尔图纳.斯特罗沃斯基主编的法文版《当代诗文集萃》之《邦维尔集》，第10版，毛边本，出版年代不详。泰奥多尔.德.邦维尔Théodore de Banville，生于1823年，卒于1891年，是法国高蹈派诗歌的主要代表，著有《女像石柱》、《钟乳石》、《小颂歌集》、《奇歌集》、《杯中血》、《紫水晶》、《流放者》、《普鲁士牧歌集》、《三十六首歌谣》、《王妃们》、《回旋歌集》、《金色短歌集》、《圣诞节的玫瑰》、《铃与钟》、《在烈火中》等诗集。此处译出的《我的传记》一诗，作于1858年6月，后被收入《奇歌集》之《抒情变奏》小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