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是例会的时间,领导在台上夸夸其谈,下面的人昏昏欲睡。忽而手机铃声大作,所有人纷纷侧目。平常开会,大家都自动将手机开到震动。可这位却在领导眼皮底下从容接听电话,丝毫没有歉意。铃声响起,再响起,如是者三。在众人或惊诧,或鄙夷的目光中,她毫不在意。这人就是阿寄。
阿寄在办公室大张旗鼓地说:我终于把他搞到手了。她的意思是那个意大利小伙儿已经正式向她求婚,他们已经开始商量婚期了。但这个“搞”还是有点怕人,阿寄不在乎,她嘴一撇说:这有什么啊!本来嘛!阿寄坦言:她比小伙儿还大几岁。
意大利小伙儿是阿寄在列车上偶然遇到的。阿寄说:这个男人她一眼看到,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个人相谈甚欢,不知道他们用什么语言交谈的,英语或汉语。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段一见钟情的奇遇。
可问题来了,阿寄是已婚女人。阿寄不想成为情人,她想成为心爱男人的妻子。她的意大利小伙儿居然愿意等她。阿寄回到家,快刀斩乱麻了结了第一段婚姻。这样,阿寄为了突然出现的意大利王子空身走出围城,据说,谈判后她的前夫还莫名不知所措。
阿寄穿了新娘装来上班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眉间眼梢都是欢喜。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阿寄还把洋丈夫带到学校来,办公室同事倾巢出动去看阿寄的老公,回来说:意大利小伙儿帅得没法说。阿寄又动员先生来学校当免费外教。
阿寄是个爽快人,学生在课堂上顶撞阿寄,阿寄说:“操,你还给我来这套。”完全没有一般女教师的矜持。阿寄评判学生的装束也毫不留情,她说:你们男生自认为挂一个耳坠是时髦,按国际通行的惯例,只有同性恋才这样打扮。
阿寄这样的人,注定不会留恋学校这样单调枯燥的生活。去年,阿寄风风火火地辞职,往北京学习语言。她走之后,我们都觉得有点失落。
前些日子,阿寄在北京不慎跌破了前额,老公心疼不已。一定要阿寄说几句意大利语,证明脑子没有摔坏。阿寄说这话的时候呵呵地笑着,没有一点愁容。
我知道,其实很多人对阿寄颇有点微词,还有人对我说:你怎么什么狐朋狗友都有啊!阿寄算不得我的朋友,她来去匆匆,我们还没有朋友的缘分。我觉得,人生本来就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只要阿寄自己觉得选择无悔,又关他人何事?换个角度讲,阿寄是对自己感情负责的人,她比那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所谓潇洒的男人磊落得多了。这正是我看重阿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