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玩得好吗?”好友的电话让在电脑前有些倦怠的我顿时精神起来,我们许久未曾谋面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柔柔的,就像她的模样,已经身为人母却仍旧一张稚气的娃娃脸,永远笑眯眯的目光,清澈的一眼见底。
“还好,二十多年终于感受了一把圣诞节的滋味。你的小日子怎么样?”一向喜欢调侃的我每次都会略带艳羡的称呼她这个“全职太太”过着“小日子”,幸福的小女人一般都在自己的小日子里笑着打滚。
“我离婚了!”
“别逗我!吓唬我要钱的!”我才不信。
“真的!今天办完了手续!”她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
“.......”我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张着嘴,几近窒息。
她一直是我的一个信念,幸运之于爱情,完满之于婚姻。大学一毕业的她在踏进工作岗位的同时,也遇到了她的所爱。成熟稳健的他,天真美丽的她,他们仿佛是为遇到对方才来到这个世间的,顺理成章的牵手,理所应当的结婚,很快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她曾经搬出他们的三大本婚纱照对我说:“看到我老公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辈子不嫁给他我还不如死掉。”看着他们执子之手的照片,我隐隐的看到了她婚后全身在家的闲适,夫唱妇随的踏实,殷实惬意的生活,还有每次见面她句句不离的那个词“我老公”。
“为什么?”我不得不问。
“没有别的原因,他说他很累。事业和照顾我压得他喘不过气。”她依旧平静。
“家庭和事业是他作为男人应该担当的责任,因为这是他的选择。”我不理解。
“当两个人的相对已经成为折磨,为什么我们非要挣扎到连对彼此最后一点点的爱都剩不下?现在我们分开了,仍旧是爱的。我爱了他三年,难道连他想要的自由都不给他吗?”她依旧没有哭。
“那你呢?孩子呢?家呢?”我不接受。
“宁,对你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一个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人。一旦找到了,你要拼命去好好珍惜。你一定要幸福。必须幸福。”她的眼泪顺着电话落进我的眼里,让我心碎,不,是很疼。
“以后的日子呢?”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是个小女人了。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可是他也带走了我全部的爱。我真的很牵挂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过?怎么吃怎么喝怎么生活?”我被她的话击倒了,面对一个抛弃了她的男人,我竟听不到一句怨言。
“在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中午饭。我点了他爱吃的所有的菜,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给他,我看到我老公的表情很难过。可是那一刻,我突然发觉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夹过菜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夹菜给我!”
我已经在她的话里泣不成声。
“很多时候,我们在爱里不慌不忙地享受,总以为还有明天。可是,有一天,真的竟然会没有明天了,没有了......”
挂断电话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我久久的不能动弹。她的笑模样在我的眼前晃动,模糊成一个又一个背影,她在搬家,抱起两岁的宝宝,下楼,开车,找工作......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斜阳。 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爱在她的心里,会留存多久?
此时的她,比我小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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