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53
(2013-07-12 15:5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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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一大早,白总突然出现在我们部门。那个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我照例早半小时到了公司。白总见到我,也不笑,虎着一张脸,停在过道上四下张望一番,然后问我:小陆,你们现在上班主要是做什么?”
我不知白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能据实道来:上网搜集简历,安排面试,面试
他接着问:你每天花多少时间做这些事。
我一时有些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知道,这些都是很零碎的事,很难用整块的时间来衡量。而且,面试也不是每天都有。。。。我不知道白总是不是关心我们部门的上网时间和费用问题才这么问的。
如果是现在的我,我可能回答:我们部门工作阶段性比较强,而且事务琐锁。如果招聘需求多,天天加班也不稀奇,如果这段时间招的人少,那八小时就够用了。
而我当时还是习惯性地去猜题然后尽量准确地回答,于是我说:固定时间大概三、四个小时吧。说完,我看着白总一张脸更阴沉了,心里想,完了,大概猜错题了。
果然,在白总临时抽考的当天,白兰就怒气冲冲地把我叫到公司的会议室臭骂了一通。
“你是不是跟白总说我们第天工作只有三、四个小时?”王兰眼神像刀一样,恨不能从我身上剜块肉下来。
“我是说固定时间三、四个小时。”我特意强调了固定二字。
但王兰根本不理会,她一扬手打断我,说:“你缺心眼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一股怒气怨气加委曲腾地一下直冲我脑门,然后化成了眼里的一层雾气,我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王兰看了我一眼,依然是很生气地样子,她沉着脸挥挥手说,行了,你回去吧。
对于这件事,我其实是有些自责的,毕竟是因为我不恰当的回答连累了她。事后我听说,她被白总叫去训斥了一番,说我们部门工作不饱合。
那天以后,王兰对我态度明显降到了冰点以下,而且,总是在快下班的时候临时给我布置任务,我也只有忍气吞声地份。
一天我正在加班,沈主任突然来到我办公桌前,笑眯眯地说:小陆啊,这么晚还没走啊。
自从上次被白总临时抽查之后,我对于这类临时提问就有点胆战心惊,于是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笑了笑,不再多说话。
古龙说过,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后来我发现,这简直是至理名言,而且男女老少通吃。
“王兰已经走了,就你一个人加班啊。”沈主任又继续说。
这句问话比上一句问话更危险,除了傻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小陆,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沈主任突然话锋一转,聊起私人的事。
“没有啊。”我据实回答,想着她接下来不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没有啊。那我给你留意着,有好的介绍给你。你一个人在上海也怪不容易的。”她最后一句话似是为了解释她何以突然对我这么关心。
我只能抱以感激的笑。
那次聊天之后不久,沈主任后来又约我同去逛商场。
我以为她会去逛淮海路的巴黎春天或者百盛——这是我和赵小雪常去逛的商场,而且,是我们眼中不错的商场——品牌齐全且价格不菲,结果,她带我去了恒隆广场。流连于人稀地广的商场之内,看着售货小姐艳若桃离冷若冰霜的脸,商品标签上的价格高得对我来说是个抽象意义,那一刻,我悲哀地感受到我与财富的距离可以用光年来衡量。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沈主任轻松自如地花掉了我两个月的工资,我开始相信公司里关于她和白总的传言以及她的家庭背景。血拼之后,我们还一起在商场里咖啡厅里喝了下午茶——那是我一直看的TVB剧里的场景,我装模作样小口喝着喝不习惯的咖啡,用小汤匙吃着有股怪味道的芝士蛋糕,心里算计着,这顿下午茶是我半个月的花费。
沈主任又开始和我聊天——在人家和你一起逛了商场请你喝了这么贵的下午茶之后,你必须陪着聊,而且是必须推心置腑地那种。
沈主任聊天的一开始,很像上级关心下级,像电视里中央领导人逢年过节去看望贫困群众——有一种天然的优势在里面,或许,她认为这是她的亲和力,可是于我,却是发自内心的对于这种不平等的反感。
她问及了我家里所有直系的成员之后,话题又一次转到我的个人问题。
女人天生就是媒婆,这和女人的生理和心理特点有关,生理特点决定了女人天然的母性和对成为母亲的兴趣——不仅是自己还要福泽他人,因此,除了当母亲,女人还喜欢做媒。
果然,这一次她开门见山地说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对此,我既不能当即表现出欢天喜地又不能伤害她的好心说不,我只能不置可否地双眼带着期待但又不是十分渴望地看着她好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孩家里开公司的,建筑公司,家里有房有车,她爸爸去年去世了,男孩现在自己在打理这间公司。”
我继续看着她,同时让自己的眼神更加热切一些,于情于理,我都该这么做。
果然,在我的眼神的激励下,沈主任热情高涨,继续给我描绘如果我和这个男孩在一起的诸多好处。最后她问我: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愿意,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
我略微低了头,像个顺从地小媳妇一样说:“那就先见一面吧。”
相亲
沈主任提前三天向我下发了相亲通知并说明了相亲的有关事宜,重点在于穿着打扮,她一再强调,要带妆出席。
这有点让犯难。我翻了一遍衣柜,也找不到附合沈主任“装重而自然,轻松但不随意”的服装,我的衣服,要第是T恤牛仔裤,要么是上班穿的衬衫西裤,前者太随意,后者有被别人当成大堂工作人员的嫌疑。
无奈之下,我只能求助于赵小雪。
赵小雪一听说我要去相亲,比我这个当事人激动多了,当即拎了一袋子衣服来我家,还带来了她的化妆包。
“哟,你化上妆真好看。”赵小雪把我推到镜子旁和我一起欣常她的劳动成果。
“呀——你化妆了”忽然地,我想起了这句话,那是那个圣诞节我化了妆跑到石磊宿舍时,他对我说的话——真快啊,一晃几年过去了,那个对我着我吹口哨说我化妆挺好看的男孩,现在,该是在为伊人轻扫娥眉吧,而我,则像一个廉价商品一样努力包装自己,好让自己不至于滞销。
相亲的地点很蹩脚,我要倒两次地铁一次公交车才能到。大热的天,我穿着贴在身上的裙子,踩着细高跟,咬牙切齿地奔波在相亲的路上,没有见面,已经对对方产生恶感——他妈的就不能在一号线附近找个地方?!
当我终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头一脸的汗,我也顾不上妆花没花,直奔预定的包厢,沈主任发短信说她们已经到了。我推开门,看到里面坐了两男两女,除了沈主任和另一方当事人之外,还多出一对夫妻,是沈主任的朋友,也是媒人之一,那男孩就是那对夫妇推荐选送的。
“哎呀,你怎么一脸的汗啊。快,坐下来歇歇,喝口水。”介绍完人物关系之后,沈主任招呼我坐在预留给我的位置,她和那个男孩之间,对了,那个男孩叫刘四法。
刘四法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真黑啊,和我印象中上海人的细皮白肉一点不搭界,脸上坟起的横肉给人一种不良的印象,他所谓建筑公司总经理的头衔迅速在我脑海里转换成了包工头。
这顿饭吃得尴尬之极,我和刘四法基本无话,沈主任和她的夫妻朋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移余力地夸赞她们手里的货色好。
在沈主任嘴里,我成了坚强独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得领导赏识,下——噢,没有下——应该是同时深得同事喜爱的好姑娘。“侬想想看,没啥人帮衬,全靠侬自己。”说到兴奋时,沈主任自动从中央转到了地方。
她的朋友也不甘示弱,刘四法在她们嘴里,俨然就是先进青年,完全可以去竞选人大代表。比如他们会说,他小小年纪就要掌管家族企业——虽然这个家族企业在刘四法上初中时还只是一支新成立的包工队——那又怎么样,李嘉诚还卖过塑料花呢。
在她们口若悬河地介绍我们俩个的时候,刘四法会很细心地给我布菜添水,我发现,他笑起来是另一付样子,很憨厚的,像只熊。
偶尔地,他也会对于那对夫妇的不实报道予以订正,比如公司规模不是几百人而是一百多人,比如他不是大学本科而专科等等。这修正了我对他的一些印象,至少,他不是我想象中暴发户的样子。
吃完饭,沈主任示意刘四法送我回家,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在被展览了近两个小时之后,我实在没精神去挤地铁了,更何况,这地方是他选的,如此的交通不便利,他就该负责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