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人与小男人

    参加一个女性下午茶聚会，主题是，分享婚姻之道。
    一个年轻女子讲述了自己亲历的一个故事：
    某晚，夫妻二人已上床。将睡还醒中，感觉到有东西在被子上移动。她猛地打开灯，发现是老鼠。
    她尖叫着爬起来，使劲地往床里边躲。
    这时老鼠已经逃到地上。她抬头找丈夫，想让他赶走老鼠。可是却发现，丈夫正站在比床还高的餐桌上看着她。
    她只得壮着胆下地，打开门，拿起扫帚，心惊胆战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老鼠轰了出去。
    年轻女子最后无奈总结道：谁不想做小女人啊。可是假如你遇到一个这样的丈夫，即便内心一万个不情愿做大女人，到头来还是非做不可。
    最后，她总结说：多数大女人都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里外不讨好的头衔。而一旦接受了这个头衔，也就意味着，从此别再指望有男人愿意为你挡风遮雨。
    那么，怎样才能永远保住自己小女人的宝座呢？个人比较悲观：得上辈子修炼——别让自己这辈子摊上个小男人。因为，命运的东西实在太神秘强大了。假如你命运不济，这辈子不得不与小男人共度此生，“黄袍加身”的也就不止是“大女人”的身份。
    所以，做不做大女人，实在不是自己能把握的。
    许多年前，洪晃在《小女人的福气》一文中写道，“大女人最吃亏的地方是男女关系，她们根本不知道男人要什么，大女人不会讨男人的喜欢”。为什么？因为，相比较大女人，“小女人非常善于向男人传递各种信息，并且有极妙的手段”。
    洪晃的话里似乎也有某种“宿命”的意味。
    有些本事绝不是可以学习获得的。
    这样的场合，相信你不会陌生：一个女人，刚刚还在跟闺中好友豪气冲天的把酒问苍天，猛一见男人，立刻摇身变成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巧笑低吟、欲说还休。这种本事，你要说是后天习得，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跟女友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不得不泄气：能否做成小女人，真由不得自己，其难度丝毫不亚于中彩：除了上辈子修炼外，还得这辈子有福有运，缺一样都不成。比如，首先，你得有命，先天骨子里就弱，这辈子没有男人依靠就活不下去。其次，你得有运气遇到一个大男人。要是你像上面那位女子，丈夫遇到老鼠，跑得比你还快，躲得比你还高，那么，这辈子除了老老实实做大女人，还真没其他退路可选。
    所以，有些大女人也早看清了炎凉现实，不再指望男人什么，一切亲力亲为。所谓与其幻想，不如脚踏实地吧。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物尽其用。让大男人继续呵护小女人，让大女人保护小男人，倒也相得益彰，两不耽误。
    最怕这样的情景：大女人一边千斤重担一肩挑，保护着身边的小男人，一边万般不甘，心绪难平，梦想何时遇到一个大男人。而小男人呢？得到大女人保护后，忽然觉得有些难堪。于是，期期艾艾，想要讨回大男人的尊严。
    对于女人，要真有运气遇到大男人，当然不能错过。能躺着干嘛还要站着呢？人生能真正享受的清福毕竟不多。至于小男人赚了便宜还卖乖，也不要紧，大女人只需要记住，下回再遇到老鼠，管小男人在餐桌上站多久，继续睡觉，就当小男人不听话，罚站一次，站死活该！

   （发表于《南方文学》2012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