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杜梅儿童小说《铁是铁钢是钢》

龚军辉/文

    我是近两年开始关注杜梅的。她写反映学生心理与成长故事的图书《好家庭就是好学校》，深刻切入学生家庭教育生活，其展示的真实性与深刻反思，让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有生活切肤之痛而能深入孩子群中与其共同体验成长的有爱心的作家；而她的儿童小说《爱我的人请起立》则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她对儿童成长的爱之切、爱之深，以及对于儿童小说这种文体在叙述上的基本要求是把握得较为到位的。杜梅的新著《铁是铁钢是钢》，则与其前一部儿童小说一样，直面中小学生的成长问题，继续采取了淋漓尽致、暴风骤雨的方式予以深度批露，以图引起社会的关注。不过，较之《爱我的人请起立》的思想核心——爱需直接表达，她在新著中把问题指向得更为具体，也在表达上更为集中——尊重，不只是与孩子交流的必须，更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护！

    《铁是铁钢是钢》采取第一人称和倒叙的手法，详尽地描绘了一个名叫赵小虎的男孩11年的成长经历，尤其是展现了他与母亲为首的师长，在思想和行动上的对立与予盾。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母亲的“望子成龙”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这与“我”在成长中需求自由、渴望独立、期盼弘扬个性的愿望严重地冲突，从而导致了时常性的家庭予盾升级。虽然“我”是一个还算乖巧的孩子，违心地接受了母亲报的兴趣培训班并不拂母意报考且考取了市外国语中学，但我对于自主自立自强的努力争取却从未停息。一场场的风波当中，我学会了“斗争策略”，也让母亲进一步理解了“我”，并在相互尊重上达成了一致。我从而拥有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卧房，没有“我”的允许，母亲不会轻易闯了进来，这是生活空间里的一种尊重。确实，随着孩子的长大，他（她）对独立自主空间的需求也只会越来越强烈，只有给予他（她）适度的空间，才有可能促其成长，那种想让子女没有私藏、没有隐密的家长，是愚不可极的。

    孩子的教育是每个家长都会关注的问题，尤其在我们这样一个重视教育的国度里，关于课外作业、关于培训、关于兴趣爱好、关于早恋，是必须认真面对的四个难关，而孩子与家长的冲突，也往往因此而起。

    小说很好地集中于此四个普遍性的问题，不仅描绘了母子之间的冲突，而且把孩子的心声，通过“我”与同龄人的倾诉表达了出来。而对孩子的信赖、对其自尊心的维护和循循善诱，是小说作者用艺术之笔开出的药方——这是尊重的第二个层次，即给予孩子相对的心理空间。从我们的生活中，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家长是可以做到第一个层次的尊重的，但第二个层次的尊重难以做到的根因，在于家长们对于心理教育的忽视、对于童年初经验的准备不足——他们往往只给予了孩子充足的物质条件，却忽略了其心理发育的过程中更需要指引与科学知识的学习。对青少年的教育与指导，打骂在一定情况也有其必要性与必须性，但更多的，是需引其认清现象背后的本质、养成自觉与对群体生活的适应。这即是尊重的第三个层次，即引导青少年把自我需求和责任、义务、道德等具有全社会性质的机能结合起来，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找到自我发展的平衡点。“我”对单亲女生刘美珊的呵护，甚至不惜撒谎与不惧引来流言诽语，这种勇于承担虽然一时并未得到母亲的理解，但却是孩子成长中最为重要的一课。庆幸的是，“我”有爸爸在关键时刻的支持，有一个知心解意的好班主任张老师，他们为其在严格规范教育下推开了另一扇窗户，让“我”感觉到了另类的呼吸和对比体味到了人生百态，这种柔与硬、严格与放纵的结合，才在我们的教育生态中找到了生存之道。

    儿童小说《铁是铁钢是钢》没有鸿篇巨构，没有特别惊天动地的大事大记，作者在平和的叙述和生动的细节记载当中，像潺潺流水，把生活中的一个个小故事搬上了故事舞台，读之，让人觉得亲切而不乏沉思。这样的笔调又与主旨的表达，在风格上是吻合的，水到渠成，仿佛画卷般舒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