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黄月亮坐到了钢琴前。这可难得。

    其实，昨晚我们就被她惊着了——已经九点多了，忽然说要弹琴。于是我们在good night前，意外地享受了半场音乐会。

    原来，黄月亮昨天白天在深圳书城为同学弹琴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因为指甲太长，加上生疏，一旁观看的大妈不客气道：“你是在用弹电子琴的手法弹钢琴！”本来是想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现在反倒献了丑。难怪有此举措。也算正常。

    再回到这两天的心病上来。期末年级总分排名，黄月亮因为科学和英语拖累，成绩掉了下来。我既着急，似乎又不是太着急。着急是本能的反应，不着急是克制的反应。

    面对坦然自若的黄月亮，我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寒假有什么打算？

    不是没有想过什么狠话。但经验告诉我，没有什么话能狠过鼓励。那么，与其得不偿失，不如不说。

    昨天，刚看到一条信息，说，90年代的独生子女，比起之前的，更懂得成人社会的游戏规则。那么，父母怎么想的，他们心里应该更有数。

    黄月亮当时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到昨晚在巴楚风，她突然斗志昂扬，没头没脑道：“这个寒假我要开始发奋！”

    “月亮，你长大了，终于知道要努力了。”她的小姨被深深感动了。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黄月亮说这样的豪言壮语，但我基本没什么反应。我只笑。很暧昧地笑。好在黄月亮不是太敏感。

    我想这是许多父母的反应——姑且听之——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只是比起语言来，更愿意看到他们切实的行动。

    面对黄月亮同学的雄心壮志，我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于是问：“说吧，想让妈妈做什么？”

    黄月亮笑着想了好一会儿，认真地说：“监督我学习。”

    “不行！太抽象了。具体点。”

    “好吧。每日负责检查我的学习计划执行。”

    我感到欣慰。

    有人说：谈感情的时候，不要说钱，否则再真诚也难掩虚伪。

    我想说：教育孩子的时候，不要说分数，否则再冠冕堂皇也难掩狭隘。

    我的小九九是：迂回。然后，各个击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