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911”

洪波维奇

    这次来美国，总想看看世贸大厦遗址，想看看当时911造成的惨状。可是汽车经过世贸大厦时，我们谁都没有下去，不仅仅是因为原址在建设，没得看，跟重要的是，看到附近那么拥挤的高楼大厦，911的当时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啊。

    2001年9月11日，我们结束了为期12天的俄罗斯和乌克兰访问活动，正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准备乘坐乌航的图-154回国。动身之前，我们团八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纽约飞机自杀式撞毁世贸大厦，发生恐怖袭击事件。当知道第一架飞机幢楼之后，我和当时的乌克兰同行都感觉很解气，很高兴，因为当时美国总统克林顿指责中国和乌克兰保护知识产权不力，把我们两国列入“黑名单”。可是，当我们得知第二架飞机撞到大厦，世贸大厦周围一片混乱，到处是逃生的人群，到处是惊恐惨叫的声音时，我们沉默了，因为在这场惨烈的恐怖袭击事件中，那么多平民百姓遭殃，我们也是人，我们有同情心。回到家里，看着电视里转播的画面，更是惊心动魄。每次看电视转播，望着画面，我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什么都干不下去，我惊呆了，我吓傻了！

    在从基辅到北京航班上，我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断地跟同行的几位领导说话，喝着酒，尽量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忘记了应该飞行几个小时。反正是非常难挨。记得当时俄罗斯的图字号飞机总出事。出国前，老领导（副部级）宋署长还要求不坐图字号。北京-莫斯科-基辅航班都没有图字号飞机，老爷子挺高兴的。但是基辅-北京航班当时每周只有一个航班，而且只有图字号，老领导也没办法就认可了，估计心里对我肯定有成见。可是飞机上没有头等舱和公务舱，登机后才发现，飞机没有满员。于是利用我的伶牙俐齿跟空姐争取了三个连在一起的座位，让我们的老领导一路躺在经济舱座位上，也算享受了头等舱待遇，当然饭食和服务就差很多意思了。

    到达首都机场后，刚推行李出机场，老领导的司机兼秘书就高举着一张《华夏时报》，对老领导说，美国，纽约双子大厦被拉登的飞机撞了。报纸的头一版整版都是一架飞机穿过大厦的巨幅照片。老领导惊呆了：“什么时候？”“你们起飞前。”“我怎么不知道？”“……”我小声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上飞机之前就知道了。”老领导立马生气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回答：“告诉您了，我们八个人还敢上这趟飞机吗？”老领导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这小子……”我当时不知道老领导是嗔怪、埋怨还是什么，反正我知道，那时我不能说，我是翻译兼领队。我估计，在那趟航班上，不知我一个人在飞机起飞前知道双塔被撞。这件事憋了一路（六七个小时）了，我……我这容易吗？

    纪念在“911”事件中遇难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