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孩子，我不是那意思》之六

文/北京师范大学  马健

（承接上文）

1.4.有话还得好好说

夜，北京隆冬的深夜，那是整栋楼里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时钟已经爬过三点，“滴哒、滴哒”秒针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格外令人烦噪不安。

王立峰无论如何难以入睡，他也不可能入睡。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次后，只身步入客厅，还穿着压皱了的西装，坐回沙发上。他此刻似乎除了抽上一支烟外，双手不知放到何处，也不知该做点什么。他懊恼自己竟然在家里摔东西，尤其是第一次与胡丽荣动了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心想，“我这是怎么了？”

静悄悄的夜，王立峰听到房间内的动静，抬头向卧室的房间瞄了一眼，正巧胡丽荣走了出来。他立即迎上前去，说“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动手，请你原谅我，请你一定原谅我。”

胡丽荣，红肿着眼睛，低声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什么？我以后改，我一定改！我保证再也不会和你动手了。”王立峰真诚地看着胡丽荣，近乎哀求地说着。他担心夫人说的“好好谈谈”是谈……，他不敢往下想，他对于谈的内容有些过敏。

胡丽荣平静地说：“我们要好好谈谈孩子的事情。”

“别，别，别这样。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王立峰左手拉住胡丽荣的胳膊，右手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他似乎除了恳请原谅，别无他求。

胡丽荣转过头，看着王立峰，说：“立峰，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好好谈的是如何调整孩子目前的状态，你想什么呢？”

王立峰一愣，面部表情暂停片刻后，立即陪上笑脸，说：“我不是那意思。”

胡丽荣转身从储物柜里拿了袋速溶咖啡，王立峰立即殷勤地从茶几上取了夫人专用的杯子，代她冲好端了过来，坐在胡丽荣的身边。

胡丽荣，长叹一口气，抿了一下嘴唇，说：“立峰，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妈。我回来时情绪不好，把单位的不愉快带回家了。我进门闻到烟味，还听到孩子现在的状态，和你一样着急，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我。”

王立峰拉住胡丽荣的手，说：“主要是我错了，无论如何，我不该对你动手，请你原谅。”这一对恩爱的夫妻相互请求对方的谅解，但脸上并未阴转晴，还有什么比儿子的成长更重要的呢？他们依然沉浸在儿子的种种行为表现中。

“立峰，我今天加班开会，单位取消了我出国的机会，我本来很生气。回来后又听到你说孩子的事情，我没控制自己的情绪。”胡丽荣平静地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王立峰将妻子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说：“今天我去参加家长会，高老师说了许多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我感觉脸上无光，回来后把气撒你身上了。但我真是让高老师的话气坏了。”他稍停顿一下，接着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我们俩在单位都是有脸面的人，到学校后让老师数落的一无是处。说我既然把孩子生下来了，就要自己养，把孩子送回老家去养了十多年，让老人惯坏了。好的习惯没有，坏习惯一堆。”王立峰提起家长会上高老师的种种说辞，他难以接受的不仅是老师说的内容，更重要的是不能接受孩子的表现。即使不谈学校的事情，他也为王灏的行为习惯和学习成绩有些恼火了。

胡丽荣说：“孩子是有许多问题，高老师的话，我们听着不舒服，其实，我们早就该反思一下了。”胡丽荣和王立峰你一句我一句地讲述着，二人的思绪飞回到过去的情景里。

 （后续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