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和一场足球赛同时开始
(此时,凌晨3:29,我的牙疼啊,央视5套正在重播女
足世界杯.挪威VS英格兰。挪威死定了。我必须活着)
一声哨响
世界杯的脚尖
踢破了我的牙龈
疼,左冲右突
我无力回防
破门而入的
仿佛就是死亡
我不断抚摸自己
掐大腿内侧
以便确认
手指下的肉身
是身体还是遗体
脚感、肉感、灵感
同时越位上床
床单,绿茵茵的
不肯长出一根杂草
它们用自己的方式
为看台制造快感
我的感觉
在发梢和脚掌之间
来回穿梭——
一场赛事,总会
有对手、有输和赢
或者,一方笑着死
一方哭着活
早上刷牙
睡之前,也刷过牙
白天,一生的长度里
不曾有过带口臭的语言啊
疼,为什么像长满刺的足球
在我口腔的中场肆虐
药,扮演不了黑衣裁判
甲硝唑没有突破胶囊的固守
疼呀,谁能替我大脚解围
医生,比教练还老成
金属棒在牙尖蹦蹦跳跳
踏出冷冰冰的询问声
听诊器鬼鬼祟祟,张着耳朵
在我的胸口踱步
它能偷听我
东躲西藏的心事吗
英格兰又进球了
我的腮帮子
又被踢了一脚
牙帮子是铁轨么
满口都奔跑着
轰隆轰隆的火车
停车吧,停车吧
奢望,在等待一个站台
不能把我疼死啊
纵然我是飘飘摇摇的风筝
还眷恋着翅下的那根丝线
疼啊!痛感下坠
我的十指在肚皮上游走
突然觉得
皮下缠缠绕绕的
不是大肠小肠
它们都是柔肠
怕寸断,断成
终场的一声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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