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文,不仅仅是书本知识,还有历史传承中沉淀下来的传统文化,比如仁义礼智信。小时候,常见到有人家婚丧嫁娶时,就会请一个明白人出来掌事。他兴许没读过多少书,但能够把诸多事体打理得很妥贴。这种人就是把“文”化开了。这种“文”,海量地存在于民俗民约、戏文故事和口口相传的风俗中。这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宝贵的精神内核。
见识二字也是能拆开来说的。
有的人满世界跑,行了万里路,就自鸣得意起来,以为自己就有超凡的见识了。其实不然,见、识都赖于眼,好似说就是当事者之所见,其实两者压根儿不在一个档位。见,是肉眼所见,看见的是表面上的风物,是山的形状、水的颜色;识,是见过之后对事物的解读、思辨、扬弃,这是一个吐故纳新的逻辑过程。这个过程叫升华。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见多识广。通常的理解是把落脚点放在“多”和“广”上,但它们都只是一个幅度、广度,却忽略了深度。其实,这四个字不在一个认知平面上。见,是“识”的基础,它是为“识”作铺垫的,当把所见的素材经过加工提炼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就到“识”的境界了。“识”中之见,是辨识,是潜入事件中的条分缕析,断不是泛泛而见。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人见所未见,人言所未言。唐僧一行西去,所见的都是一样的山水、一样的妖魔鬼怪,而他们的作为各异,大概也能说明这浅显的道理。
性格也有说头。性格,一般作性情解。温柔、粗暴,优柔寡断、磨磨叽叽,都是性格。若是把性格二字分拆理解,也是有些人生意味的。性,当指性情,通常意义上的性格描述,大多指的就是性情。格呢?权当人格、格调、格局理解了。好性情是过好自家烟火日子的本钱,一个温顺、勤俭的老婆能够把小家操持得风生水起,但也许她长于飞流长短;一个勤勤恳恳、不温不火的职员能够把本职做到尽善尽美,他可能缺少韬略。这都是格局所限。英国作家毛姆说,习惯形成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依我看,性情决定生活品质,格局才是决定命运的定海神针。三毛曾经沧海,她说,性格是一件模糊的外衣,最可怕的是掩藏在外衣下的人格瑕疵。三毛说的“性格”中,性情是外套,格,才是容不得瑕疵的精神气质。
性情可以粗糙一点,人格不能缺损,格调不能低俗,格局更不能狭窄。这是做人成事的根本。
中国汉字太奇幻,在许多常见的语构中,都能发掘出别样的意蕴。除了以上罗列的外,还有“兴趣”、“智慧”、“风气”、“功德”。有兴而无趣,兴,索然无味;风生于气,风是气的表现形式,是趋势;功,是形而下的修为结果,德,“德者得也”,是形而上的精神高度。后来,它们都演变成名词了。若重新化而读之,往往比现在的词义要丰富许多。诸君不信,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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