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满两周岁的小外孙从北京到我这里有几天了,隔代的亲情如一出大剧在我们祖孙四代间轰轰烈烈地铺排着.过去他们一时在北京,一时在东北,闲暇时,我们总是通过电话彩信视频消费亲情和想念,说完了,听完了,接下来的就是一段品味,一番得意,前后衔接的自前自然然,那舒坦比起久未沾荤腥的人喝下一口猪油还要快活.
尽管经常有彩信互往,但回来的前几天我们还是有所预设,哪幅摸样?哪般乖巧?那天在火车站接站时,却还是出乎意料,瘦弱忧郁蜡黄,和我们的想象有不少的距离.做外婆的快言快语:"好黄啊!"丝毫也不顾及亲家母苦心照应两年的感受.我从亲家母怀里接过她时,小家伙搂着我的脖子,在奶奶的启发下,"姥爷"过后,在我的老脸上噌了一口.
这家伙长期和我们南北两隔,也不生分.进得家门,在确认老太的身份后,一声"老太,我爱你",引来满堂喝彩.晚上路遇一爷爷,我们启发她问候"爷爷晚上好",不料她来了一句"爷爷晚上好,白天也好".一语惊四座,我也没想到她有如此连贯的思维和完整的表达.
当天晚上是在我刚乔迁的新家度过的.我家的窗外就是汉江,华灯初上,两岸灯光如火,江中的倒影如燃烧的火场,我抱着她拉开窗帘,还没来得及引导,她的突如其来一句东北话"哎呀,我的妈呀",差点把习惯于高声亮嗓的外婆笑的背了过去.
我们正在陶醉之中,小家伙举全身之力,想挣脱我的怀抱:"我要下来,奶奶抱宝宝."几个回合无果后,她便给我使出软招,她把头搁在我肩上,小手轻轻地拍着我的上背:"姥爷累了,歇会儿".
你这是心疼我啊?活生生的嫌弃啊!
因为长期南北远隔和代际因缘,她的一切我们都觉得新奇而有趣,我们时刻都希望在她身上能蹦出新的笑料.按她的年龄,语言表达/思维记忆能力都很不错,除基因天成外,应归功于做奶奶的悉心教诲.联想记忆/程序记忆是所有孩童记忆的共同特点,小家伙也不例外.我们问"你现在在哪里?"她立马给你唱"春天在哪里";你说"把剪刀拿来",她就伸出小粉拳:"锤子剪刀布";你上楼梯下意识地随着踏步数数,她可以一二三地数到四十多.
一天上午,我们在一家国际大酒店用过早餐后,在二楼的过厅里闲耍.过厅的墙上挂着许多既是装饰,也可出售的油画,最前面的两幅是女性裸体画,且画幅大得惹人眼目.小家伙眼尖嘴快:"姥爷,这是什么?"
"油画画".
"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奶奶."
"奶奶不是流氓".
旁边一直在听我们对话的三位小阿姨,笑的前仰后合.小家伙跟她妈一副德行,就是人来疯,场面越大表现欲越强.也许是在小阿姨笑声的纵容,她小食指劲指三位小阿姨:"你们都不是流氓."
在我的意念里,小家伙长期和奶奶在一起,奶奶尽管是有相当辈分的人物,教育内容和方式虽然正统中不乏新奇,但她的记忆储存中,不应该有"流氓"这等词汇.后来我把这段经历讲给家里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听,奶奶才破解了"流氓"的来由.原来夏天小家伙洗澡时,脱光了衣服,妈妈在一旁起哄"流氓啊流氓啊",这才强化你对"流氓"的认识.
记得来我们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给她录制唱歌跳舞的视频,姥姥几个人在附和引唱,没有掌声,她突然停下来给我们煽情:"掌声响起来!"
掌声还没有停歇,她又一个个指着我们:"姥爷唱姥姥唱爷爷唱奶奶唱!大家都一起唱!"
这是我此生听到的她的第一句最长最连贯的一句话.
我们一帮老家伙笑的差点岔气,还奴才样跟着她的慢八拍,摇头晃脑地"春天在哪里".
小家伙在我这里还要待上一段时间,还会有多少故事发生,我将一一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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