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刚刚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故事中的女主人翁伽拉忒娅和皮格马利翁里面的雕像伽拉忒娅混淆了。她们都叫Galatea,但是,大概除了她们的肤色都洁白得如同牛奶以外(Galatea的意思是乳白的),她们根本是两个希腊神话中互不相关的人物。哦,对了,一定要说有点什么关系的话,她们都出现在Ovid的Metamorphoses(奥维德的《变形记》)里,不过是在分别的两个故事里。或许,皮格马利翁的雕像的名字正是源于这位洁白如雪、美丽动人的海洋女神伽拉忒娅。
下面让我们离开“产铜之岛”塞浦路斯岛Cyprus向西来到地中海的“美丽之源”西西里岛Sicily,在这里我们会遇到凶神恶煞的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Cyclops
Polyphemus,也让我们共同来见证海洋女神伽拉忒娅Galatea和猎人阿喀斯Acis的一段凄美的爱情……
《阿喀斯与伽拉忒亚》,1827
亚历山大·夏尔·吉耶莫[法]
对于古希腊人来说,海洋是神秘的。前面几集从天上到陆地,介绍了一些希腊神和人的爱情故事,而在这最后一集里,我们将潜入海底,从这里开启一扇了解希腊水域众神的大门。
其实,与天神和地神一样,海洋虽然没有经历那场翻天覆地的泰坦战争,但是,也以巨人克洛诺斯王朝的衰败为界,分为新旧两个王朝。
要把故事的脉络理清,得从众神的起源说起。就在万物混沌的生命之初,黑暗和夜晚结合生出混沌,他们又生出光明和白昼,他们的结合生出了第一位天神Uranus和第一位地神Gaea,他们的结合生了许多泰坦Titan,而Cronus就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他领导众神经历了千秋万代。Cronus与Rhea生了三男三女,都是大家熟悉的人物,三男分别是Jupiter(也就是宙斯)、Neptune(也就是波塞冬)和Pluto(也就是哈德斯),三女分别是灶神Vesta、农业女神Ceres和天后Juno(也就是赫拉)。Cronus的父辈们就已经预言,Cronus所建立的王朝会让其中一个孩子推翻,于是他采取了一个很糟糕的策略,他把自己的孩子一一都吞下去,Rhea出于本能把一块石头包裹在宙斯的襁褓里,而将年幼的宙斯藏匿在克里特岛上。宙斯由仙女Adrasta和Ida养育长大,喝山羊Amalthea的羊奶。终于,宙斯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在祖母Gaea的帮助下,他用计迫使父亲Cronus吐出自己的兄弟姐妹。于是,两大阵营就此形成。但是,第一位海神Oceanus,(也是一位泰坦,是Cronus的兄弟)并没有站到泰坦一边,于是,海洋实现了和平过渡。
海洋的旧王朝由Oceanus和Tethys创建,他们繁衍出几千条河流和无数的海洋仙女。在Cronus统治时期,Oceanus的王朝繁盛一时,他们在陆地的边界外建造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周围的花园栽种着各种奇妙美丽的鲜花。在海底,还居住着一位天神叫Pontus,他与大地之母Gaea结合,生下了Nereus。Nereus是一位慈祥的海上老人,他拥有天赐的预言能力、渊博的知识,并始终秉持着正义和真理。他和Oceanus的女儿Doris结合生下了50个女儿。她们就是Nereids海洋仙女(一译涅瑞伊德斯),她们之中最漂亮的就是我们今天故事的女主角伽拉忒娅Galatea。
西西里岛上的青山绿水让美丽的Galatea流连忘返,就在那里,她邂逅了年轻英俊的牧人阿喀斯Acis,传说他是农牧之神Faunus和河中仙女Symaethis的儿子。
在法国画家吉耶莫创作的名画《阿喀斯与伽拉忒亚》里,对两位主人翁的用色主要采用暖色调,光亮明快,着力表现他们的款款深情,与端坐在他们斜后方的那座山峰上正虎视眈眈的独眼巨人Polyphemus幽暗的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
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Polyphemus是海王波塞冬Poseidon(也就是Neptune)与他的情人海洋仙女Thoosa所生。在这里,补充一个前面欠缺的细节,如前所述,波塞冬是宙斯的兄弟,他娶了一位海洋仙女Amphitrite,并与她共同创建了海洋的新王朝,这就是海洋新旧王朝的更迭。现在回到独眼巨人身上,由于Galatea经常在Polyphemus生活的西西里岛上出入,她乳白的肌肤和动人的美貌迅速融化了他的心,他陷入了对她的爱和思念而无法自拔,并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为了她,这个平日龇牙咧嘴的邋遢巨人居然也注意起自己的外表,找来马梳梳理他那野草般蓬乱的毛发,用镰刀割除了胡子,然后望着平静的海面上的倒影,他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胡子也很好看嘛!他眨巴眨巴那只闪着绿光的独眼,然后灿然笑道:眼睛也是炯炯有神!最后,他咧开嘴巴露出尖利但洁白的牙齿,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他心里想:这牙齿简直赛得过帕罗斯岛上的白色大理石啊!
就在一番“梳妆打扮”后,Polyphemus满意地哼起了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在林中漫步。偏偏就在此时,他亲眼看到Galatea正和Acis在一棵大树旁耳鬓厮磨。Polyphems旋即怒火中烧。“难怪Galatea一直对我不冷不热,还故意躲着我,原来是这小子!”独眼巨人狂怒地咆哮着,“这将会是你们最后一次幽会!”他举起一块巨石,砸向Acis。一股殷红的鲜血从石头底下缓缓流出,悲痛欲绝的Galatea只能将爱人的鲜血变成一道溪流,从此以后,西西里岛上那条流经Etna山的Acis河便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汩汩地诉说着那个不幸青年的名字和他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个爱情故事是浪漫诗人奥维德在《变形记》中记载的,但是,此前却从来没有在其他的文本中出现过。因此,有人怀疑,这个希腊神话,或许就是奥维德创作的。这个故事曾被用来讽刺西西里岛上的暴君Dionysius沉迷于一个叫Galatea的情妇。也有人说,这个故事的出现,是为了解释Etna山附近出现的一泓圣泉出现的原因。
爱情实在是一个人类社会亘古不变的命题,古今中西,概莫能外。虽然理性告诉我们,爱情在任何时候都不是生活的全部,可我总觉着,爱情就像空气中的氧气,纯氧会让人中毒,缺氧却会令人窒息。不是每个人一生中都有福气能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我们谁都可以时常在阅读中体验惊天动地。
在经典中品味人生,在名画中解读爱情。本期节目就到这里。为期四天的“元宵节·情人节”特别献礼也暂告一个段落了。下周同一时间,欢迎继续关注本博客其他“精彩”内容。
特别鸣谢:“古典与唯美——西蒙基金会藏欧洲19世纪绘画精品展”
呃。。。电视看多了。。。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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