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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1、感性化
目前从事粤商研究的人不多,成果也不多。但即使已经发表的成果,大多也是从感性的角度进行的描述。文章多是故事化地写实,文学色彩浓,情感化倾向严重。多是从正面的角度,为一些优秀的粤商歌功公颂德,很少引入科学的方法,深入地实证而系统地研究。比如,一直都说粤商“勇于创新”,但从1000个粤商的实证研究来看,这个结论就很难得出,守成的多,创新的少。同样,粤商在发展中暴露出来的大量问题,缺少理性地探讨。
正是粤商研究中的感性化倾向,导致两方面的后果,一是研究很浅,无法深入,与浙商研究、晋商研究相比,粤商研究几乎还未建立自己的思想体系和方法体系,差距太大。尤其是,一些粤商研究的人,在几乎未明确到底是研究人?还是企业?还是一种区域经济现象?研究目标是什么?就天马行空地展开。
一些研究粤商的文章,看上去很有深度、很美,但常常前后部分也是缺少这种逻辑联系,各个部分都是各说各的事情。各部分往往是目前广东最热点的问题和政策罗列,普遍就是三段论:现状、原因及对策,其实相互之间并不呼应。一大堆热点现象和热点政策的聚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缺少逻辑。
感性化的背后,就是缺少理性分析。一般都是只顾表述自己的观念,对别人的研究成果尽可能变相地为已所用,变成自己的东西,不评价,不分析,不批判,少引用,也少议论。“各说各话”,从而大多低水平重复,或者不在一个平台或角度说话,形成不了学术交流和研讨的氛围。
2、口号化
目前的粤商研究,几乎成为一种宣传运动。因为一些研究人员,是在极尽全力地寻找一些美化粤商的宣传口号。勇于创新、敢为天下先、达济天下、诚信为本,等等。这些大多是一些能套在全国各地商派商帮的口号。如果仅仅是为了鼓动和宣传的需要,未尝不可。但做为研究,这就很不够。
首先,必须将这些口号转化成学术性语言。比如,勇于创新,就应该探讨与浙商、晋商等相比,粤商在哪些领域创新比较多?基于什么样的动机?创新的行为和模式如何?效果如何?是偶然现象还是持续性现象?创新的动力机制何在?等等。
其次,在研究的过程中,应该引入科学的研究方法和分析体系。比如,探讨粤商创新问题的前提在哪里?影响粤商创新的因素有哪些?这些影响因素所起的作用各有多大?而当条件变化和影响因素变化后,将产生什么连锁变化?等等。
这种口号式的研究,最经不起推敲,也无法说服人。即便是喊得声嘶力竭,它始终还是口号。口号喊一万遍,它始终不能成为理论。
3、经验化
目前粤商研究的现状分析、优势和弱势分析、对策分析,几乎都不是建立在大量的实证研究的基础上,而是凭一些推测和经验的直观判断。
目前大家探讨的问题,揭示的现象,例如,务实、低调、宽容、灵活等,都是基于经验的判断,而非严格的科学研究的结论。说出来的是一些感觉,是经验描述,而不是根据事实和逻辑分析得出的结论。
经验化的研究,常常陷入表象化地描述,对问题的分析也就只能局于对一些表面现象的解释,难以走进问题的内部,进行深度研究。
4、庸俗化
可以说,目前的粤商研究充满着极端的功利主义色彩。有些所谓粤商研究,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穿着一件粤商研究的外衣,其实,就是在自己原来的企业管理或经济学研究课题前加一个“粤商”二字,投机取巧,赶时髦。而实质上,他们的那些研究根本与粤商研究无关,而是基于一种功利主义而拼凑进去的东西。
这样的研究,最扰乱视听,也最败坏粤商研究的风气和声誉,就如同为了赚钱,不惜走私、造假甚至违法一样,典型的“急功近利”。看到粤商研究很时髦,是一块肥肉,好去企业拉赞助,就赶紧往这里靠。明明是一些普通的企业管理问题,摇身一变,就成了粤商研究。
这种庸俗化的研究,最大的特征,就是骨子里根本不涉及粤商,而只是在标题或书的前面挂一个“粤商”二字,例如,粤商的理财、粤商的管理、粤商的人事管理、粤商的对外贸易等。
当然,并不是说这些问题与粤商无关。而是说,这些相关的研究成果并不是从粤商的角度出发的。比如,谈粤商管理,却不涉及粤商管理的经营哲学、它的起源、它的特征、它的演变、现状如何?等等,而是教材中全世界通用的一些管理知识,这算什么样的粤商研究?
我们从2004年开始粤商研究,关于粤商的起源和分布、粤商成长等课题,一做就是四五年,还不敢对外发布,还只是一些初步研究。同样,我们关于粤商的个性特征研究也仍然处于案例整理阶段,1000个案例的分析都还未弄完。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表达:为什么我们粤商研究,就不能踏实地真正地做些科学研究?非得要“山寨化”,那么急功近利?
或许,上述四个粤商研究的缺陷,只是我们广东为什么社会科学长期落后的原因的一个缩影。它真是反映出我们广东社科理论界常常赶了时髦,刮了一阵风,最后却并没有形成什么严格的理论体系和学术理论成果,不了了之。
我们说,粤商缺少“人文精神”,其实,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广东理论界包括我们粤商研究,最缺少人文精神。我们粤商在“宽容”与“和气生财”的背后,有时其实是“怕惹事”、“少管闲事”、“自扫门前雪”等心态在做怪。同样,我们的研究学术界,所谓的“学术宽容”,就是要大家一团和气、相安无事,最终的结果,就是相互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相互批判。
批判才能进步。我们粤商研究最缺少也最需要的就是一种敢于批判的精神。如果没有批判,没有科学分析,我们的粤商研究始终将是“小儿科”,始终就是几句自以为是的口号。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