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婆读一名巴黎医护人员的日记。

我在书房里，隔着门，拿着用纸卷起的“喇叭”，和他分享那个来自意大利的女医生在法国巴黎的记录。

她写的是和一名92岁的新冠肺炎患者交流的对话。老人得知她来自意大利，两眼放光，说自己曾带着两个最爱的女人去过浪漫的意大利。第一个妻子，是在法学院的同学，每次考试都比他考得好。他们非常相爱，但“他在60岁的小小年纪就走了”。他说本以为就那样了人生，但后来又遇到了第二个妻子。

我读这篇日记，是因为想到了陪伴。再相爱的两个人，如果不能一起走完余生，还是会有很多遗憾吧。60岁离去，和另一个活到了92岁，这个差别，真的是太大了。

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喜欢太满，比如吃饭，如果碗里盛得太满，就会产生畏难情绪，吃不下去。

这不是矫情，而只是一种习惯，我将之称为“留白”。

就好像城市规划，往往不会一下子全部将建设用地用光，而是要有“战略留白空间”，那是为了未来做出预估和准备。

杯满则溢。有时候，遇到某些事，或看到某些东西，我常常会说：太满了，不好。

所以我们家的饭，或者喝粥，或者倒水，以及房间的布置，都不会满满当当。其实，留白，可能也是一种呼吸的感觉吧，充盈的空间，会寻到更舒适的姿势。

因为家人那边总会有一些事，我常常戏谑老婆和某某家人“一样一样的”。

血统是个神秘的存在，有些遗传下来的事，脾气秉性，做事方法，真的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折射出家人的影子。不仅他是，我也是。

但久而久之，这几个字，就带有了几分并非善意的味道。因为为了避讳恶意，我不会再展开去说，而只是来一句：一样一样的。语气中有点儿发狠，但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

再然后，这句话，竟然被老婆改造成了一个玩笑话，每次说起“一样一样的”，我们都会哈哈大笑。他更是坦然：对，就是一样一样的。

有些词，用久了，就会改变原意，成为生活中的另类插曲，也挺不错。

因为顾客很多，顾客里的同志也不少，所以，我们常常会见到各种各样的爱情。

疫情期间，就更有意思了。一个在某大型外企工作的朋友，前几天说，他和前任复合了。

为什么复合？竟是因为隔离政策。他的前任租住的小区，因为疫情封闭，从外地回来后无法归家，只好借助在他那里。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复合了。

“和谁过都是过，这样也比一个人好。”这位朋友很达观，但作为外人的我们，看了还是很惊奇。

另外一个很早的顾客，和男友在一起两年多，后者不久前离开了北京，他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

两个人曾一起开过公司，也都渐渐进行了交割。

年轻就充满了不确定，而如果两个人不能相向而行，那可能爱情就是人生路上的一个片段，或者称之为“某一段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