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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全国巡演之旅终于进行到广州了,这个曾经被我称之为“第二故乡”的城市,如今刚被北京取代,已沦为“第三故乡”。
演出的当晚我在台上说:“下面这首歌很轻快,台下有没有哪个朋友愿意上来帮我打手铃?”隐约看见昏暗的灯光里一个女孩子跑上台,才发现是竟然阿Wing。她很专业地和我共同完成了《千与千寻》那首歌,并且在台上接住了每一个我抛给她的提问,对答如流。散场后有人说:“那个上台的女孩子真大方啊!”是啊,她怎能不大方,曾经在我当签约漫画家的岁月里,阿Wing曾是公司的高层,负责大多公关事务,并且一手掌握着公司内全部漫画家的命运……
2007年3月末,我初到广州,在漫友公司的会议室里,就是阿Wing拿着合约坐在我面前,她说:“想好了吗?我们会把你打造成全国最有名的漫画家。”那个傍晚的夕阳金光夺目,阳光透过大玻璃照在我们身上,我第一次感觉离梦想那么近,它就在一张纸上,而坐在我对面拿着合约的阿Wing就是闪着光的希望女神,于是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此,便开始了一段一环扣一环纠结而感慨的戏剧人生。
正式签约后,公司给了我一笔钱和一套北京路的房子。那笔钱其实就是签约费,分每个月打进我的账户,变成类似工资的存在,但每月均分下来其实并不多了;那套房子当然不是送我的,而是供我免费住而已,至少在签约期内。可那时候我还是完美主义者,感觉那套房子虽然大但采光不好,里面总是阴沉沉,加之那期间和我同期签约的美女漫画家丁冰总在劝诱我:“搬到我隔壁和我做邻居吧!嘿嘿嘿……”,于是我婉拒了那套黄金地段的免费房,每个月要花在当时看来不便宜的租金住到丁冰的隔壁,一栋高层写字楼里……
可住进去就后悔了,因为那栋房子隔音极差,我和丁冰的房间完全是一整户隔出来的,窗户是一整扇,隔墙和窗户之间有一条巨大的缝隙,彼此房间里的声音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比如我这里如果来了朋友,腐女漫画家丁冰第二天就会带着邪恶的笑对我说:“你那里又来朋友了啊?貌似是男生哦……哦吼吼吼……”但她忘了,她能听到我,我也能听到她,她每天和助理的小吐槽或者小秘密,纵然我不想听但也听到了,嗯……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丁冰是个很真实的人,哈哈哈。
另外一件恐怖的事是我那栋房子里闹老鼠,它们可能是比我更早的主人,每天晚上它们都出来对我这个新主人抗议,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巨大的人类怎么会害怕比自己小那么多的老鼠,总之那些老鼠伴我度过了十分惊悚的一年。有一次我和一只大老鼠相对而峙,我拿着扫把终于决定发起猛攻,结果当我冲上去,那只大老鼠一下子跳到窗台上,顺着大缝隙就跑到丁冰的房间去了,然后听到那边传来两个女孩子的尖叫“啊啊啊啊……!!!老鼠!!!”
尽管我的房子和搞笑漫画家丁冰的工作室原本是一个大开间隔开的,但我这边被之前的公司改装成了全玻璃结构,我称它为“悲伤的玻璃匣子”,因为我整天被关在里面,每天都有路过的人好奇地往里看看,像逛动物园一样,后来我只能拉上一扇巨大的帘子,但依旧会感觉外面总有眼睛在偷窥(或许他们还是能从帘子的缝隙中望进来?!),并且又总感觉隔壁的丁冰在偷听(好像《乱马1/2》中的姿势一样,拿一个水杯按到墙上,再把耳朵贴上去……哈哈,纯属胡思乱想),而到了深夜,老鼠们又会拖家带口跑出来在天花板上观赏我……以至于那年我有些精神崩溃,整晚做奇怪的梦,半夜醒来看见到处都是蝴蝶飞蛾,还有外太空奇怪的虫子什么的,各种幻觉。
那栋“悲伤的玻璃匣子”在勉强住满一年后,我终于窜逃一样地搬离了!北京路的免费房当然已经没有了,在我说过不住之后就给其他外来的漫画家享用了,我去了东山口松岗东的小巷子里找了一处特别隐蔽的民宅,搬了进去,其实更像躲了进去,神奇的是,在逃离了那栋“悲伤的玻璃匣子”后,那些奇怪的梦便再也没做过。也是那时候我明白,原来我对于私生活有格外的排他性,这可能与自己是独生子女有关,也可能是天生秉性使然,所以在之后的人生里我都会要求绝对独立并且隐蔽的私人空间,即便在外出工作时也必须要求独住单人房,不然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工作对我来说是非去不可的。这样看来,不如意总会让人更明白自己,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我想我和丁冰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很需要有人陪伴,就像群居动物,鹿啊羊啊狼啊之类;而我如果群居就会崩溃,我想我一定是独行动物,类似北极熊啊虎啊熊猫之类的吧,哈哈。如今丁冰已远去了日本,我们都经历了好多次搬家,但都没成家,那栋恐怖的写字楼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感觉不堪回首,唯一记下来的就是我们总和一大票编辑在我玻璃房子里的大桌子上吃电磁炉火锅、聊漫画、聊未来什么的,而如今当时的所有人都离开广州的离开广州、离开漫友的离开漫友,像水一样,都流走了。不知老鼠家族们是否住在那里呢?还在为自己的家园而战吗?它们的家族是否也更换了几代了呢……
如今阿Wing告诉我:“漫友现在已经不再签约漫画家了,你们是唯一的一代……也是最辉煌的一代!”(哈哈,最后一句是我自己加的,反正是唯一的,怎么形容都行!)
“那丁冰如今还好吗?”我忍不住又问起。
“哎呀,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问了好多次丁冰的事情了!” 阿Wing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快说!”
“……!哈哈,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起她就会想起和她做邻居的那些日子,然后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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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1/large/4878a107jw1ezmisfics5j20m80m840m.jpg阿Wing在台上帮我打手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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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3/large/4878a107jw1ezmisg9lqbj20m80tnn3c.jpg2007年1月,和丁冰的初遇,在广州越秀公园
http://ww3/large/4878a107jw1ezmish39ltj20m80tn78z.jpg杀马特后期,发型不那么娘了,但造型方面,“快乐男声”的影响还在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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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3/large/4878a107jw1ezmishtbrkj20m80godlp.jpg2007年,热闹又忙碌的“漫友”杂志社,是许多人梦开始的地方。我定期到编辑部聊稿子和领赠刊,所有新出的书和杂志都可以免费拿一本,很爽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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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熊猫,又名王小洋,漫画家、民谣歌手、流浪的梦旅人
*《呼啸而过的,是时光,还是我?(二)》明日更新,此文每日更新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