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圪台

标签:
阳城杨柏乡西门庄老乡老房子文化 |
分类: 散文 |
走进杨柏乡,远远的就会看到对面山上一个美丽的小村庄,那就是本文的标题“西门圪台”。
正值雨后雾起,看上去那村庄就悬在云边谷口的虚无飘渺间,是人间不似人间一般,四周青山环抱,整个村落被绿荫覆盖的若隐若现,村口一棵巨大古树如伞如云,遮天蔽日,煞是抢眼,让人感觉那古朴的小村庄一定蕴藏着许多趣味和许多故事,于是沿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拾级而上,走进了西门圪台。
村口这棵巨大的老树,充满了岁月的沧桑,老乡告诉我们说这棵树叫櫤树。
一路走来,印入眼帘的依旧是破烂不堪的景象。所幸还有几户人家,几头牛,甚至看到了一只猫和两只狗,随意来到一户农家,上了岁数的村妇笑脸相迎,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答曰:“就我们老俩。两个儿子都到城里打工去了,过年都没有回来。”又问:“村里有年轻人吗?”说:“没有了,都跟着孩子到镇上念书去了。”这一带自从学校合并之后,自然村的孩子们都集中到镇上读书,这是政府为了提高教学质量采取的一个措施。对于这个措施,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但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许多家长因为孩子太小,不得不跟着去孩子读书的地方照顾孩子的起居,因此本来就年轻人稀少的村子更显得空寂了。
老乡正在做中午饭,火炉里烧着柴,煮着一锅红豆小米稠粥,屋子里弥漫着混合着柴火味的粥香。山西人,无论居住在哪里,无论家境如何贫穷,都会把屋子收拾的利落干净清爽,那是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风尚,也是山西人值得骄傲的地方之一。看了看老乡家里的布置,闲聊了几句走出来,只见院子里桃花灼灼,绿柳丝丝,衬托的远山更加如诗如画。一只大黄狗卧在门口,很友善地看着我们,为这个萧条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气。和老乡告别了,去寻找村子里的角角落落,触目处皆是摇摇欲坠的旧房子。一户四合院的人家,建筑已然破烂不堪,屋檐下,美丽的大花猫蹲在主人的身边,看着碗喵喵地叫着。主人是上了岁数的老妇人,其中一位正坐在房檐下用刀削着土豆的种子,另一位端着碗吃得津津有味。我问老乡什么饭,老乡推过碗来让我看,也是红豆小米粥。我为老人拍照,老人很配合,问我们吃过没有,再吃点吧。我们说不用了。我又问:“你们没有新房子吗?老人说:“新房有的,不想去住,还是老房子好,随便,没有那么多讲究。”老人,老房子,老树,构成了这个村子的基本格调,烟囱里冒着零星的炊烟,看不到鸡,看不到猪,看不到一个年轻人,更看不到儿童,只有几头牛偶尔的哞哞声。
在村上的小饭店吃饭的时候,我们要了野小蒜炒小米,问店主有没有土鸡蛋,店主说:“唉,人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土鸡,谁养呀,没有人养啦。”问她的鸡蛋从哪里来的,回答说是从镇上买来的。又问他们这里有没有山里的野生菌类,比如木耳什么的,回答说没有,都是从镇上买来的。由不得令人慨叹起来,农民不想种地,更不想养六畜了,而六畜正是农村画面不可缺少的要素,没有了这些,农村还是农村吗?也许用不了多久,连耕牛也会被淘汰了,华夏大地上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些用来种地、推碾、拉磨、代步的物种了。这些被我们祖先驯养的牛、骡、驴,为人类服务了几千年后,终于不可避免要退出历史舞台,这是进步,也是是一种深刻的遗憾。
走出西门圪台,回头望望,村庄依偎在大山的怀抱里,依旧美丽,依旧充满诗意。但是,不知道这种美丽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