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秋夜故园望星空

     在老家，每晚从收音机里听完央视的新闻联播，只要天气晴朗，我便独自坐在院子里仰望群星闪烁的深邃夜空。好在妻子是外省籍人，并不熟谙我家乡的语言，不然她会用村民们常用的“憨狗瞪羊蛋”这句俚语糙话来形容丑化我。

     唐朝诗人王维的《山居秋瞑》中头两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可我一直把那个“秋”字当成“晴”字读。古诗形容“天如穹庐”而我看到的夜空却是淼淼碧湖，它使我想起孟浩然的诗句“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星星像万顷洞庭中的点点渔火。每晚总是先看到最亮的那几颗星，北斗七星，南斗星等，定睛时间稍长，便能发现大量的星星，它们只是被明星的光晕遮蔽了，它们是幕后的英雄。有的肯定比明星质量重大。有几个夜晚，我还看到人造卫星如萤火虫一闪一闪巡天游过，还看到单个的流星瞬疾划空。天上的星星都不刺眼，只要你认真地看，发现就越多，对深邃这个词的领略就越深，那怕你再木纳，望久了也会产生幻想，诗意，醉意。这比在城市里逛街游园观灯展有意思多了。

     在我看来，现代城市人一个最大的悲哀和不幸就是一年到头看不到那浩渺无际灿烂无比的星空。尤其是稚童们享受不到奶奶姥姥手拿蒲扇遥指星宿给讲牛郎织女等民间童话故事，等于没享沐过天恩。对这些孩子，所有的动画片都是人生生安装的想象翅膀。只有天启天生的翅膀才是活的，真正富有灵感的。我们是否可以说，今天整个城市人的生活都弥漫着人为的膨化，是麦当劳肯德基的放大？

     我敢肯定苏东坡也喜欢仰望星空，不然他怎么会产生“我欲乘风归去”的想法？然而他却惧怕“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不过也难怪，那时候没有宇航服。而我却很想与星星对话，想了知他们那明亮的眼晴是怎么看这个“小小寰球”的，有些怎样的赞美和嘲讽以及责骂？

     星星含而不语，大底是让我去推猜他们的心思。思来想去，我以为他们不会希望地球这个他们家族中的成员遭遇不幸，要不他们早就像人类那样持强凌弱，欺小瞒大，把地球给挤扁撞碎了。有一条可以肯定，它们对人类保护地球生态会持肯定和赞赏态度；对人类破坏生态、污染环境要狠狠责骂的。我还在想，以他们高远的目光，会不会对今天满地爬的燃油汽车视为害虫、吸噬地球血、喷放毒气的甲壳虫呢？对人类大量消耗不可再生的资源又持什么态度呢？会不会写下“愚昧、恶劣”的评语？对人类面世后奉行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又如何评判？会不会有要增强联合国的权威，加速推行全球的法制民主化来规制这样的看法呢？现有的人类社会文明将朝何处发展？------有语道：星星代表我的心，我想这心应该是人类的普遍愿望情感和对普适性的诉求吧？民意是天意。问题是民意民主怎么能不因被少数人操纵而变得虚伪，成为空洞的宣传口号。

     星星依然无语，它们大概认为地球就是个问题地球，人类就是是非的一群，因而他们不便介入。或则认为天上的密码都藏在地上，让人类代代苦苦去求索。不，我以为起码密码的一部分藏在天上，因为每每仰望星空都让我的心“清如玉壶冰”，都让我感受到什么叫辽阔，这恰是人类很需要的，我感知这就是天恩！

这是笔者在老家的院子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