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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2008-01-13 03: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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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前二天就听到天气预报有大风降温天气,会迎来今年冬季里的第一场雪。也许是有了准备,对雪的期许不再向以往那般强烈,当雪真正到来的时候,自然也就少了那份推窗雪扑怀的措手不及,那份惊喜落在手心时已不忧也不惧。

一场雪,让我想起一个男人。

同样一个喜欢雪花的男人,纳兰容若。

非关痴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很喜欢他这样描写,象一个纯良的孩子,清洌的雪花在他笔下就象一个揭开的谜底。而他的一生也如同他的诗词一般,是一个未解的谜。

不喜人间富贵花,而自已偏生富贵家的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出身贵胄,父亲是康熙时的首辅大臣纳兰明珠。而自已又是康熙的近身一等侍卫,多次随同康熙前往边边塞。而这首《采桑子塞上咏雪花》正是他扈驾北巡塞关见雪所作。

大漠边关,黄沙漫漫,马蹄声碎,旌旗风摇,风雪狂卷。夜深人静,抱病的容若走出军帐,望着漫无边际的雪花纷至落下,落到手心里,却抓不住,原来雪花别有根芽,原来雪花不属于他,它只属于自由,属于无垠的天际,属于茫茫的大漠、、、、、、它想在哪里生根绽放就落到哪里。

他不喜富贵的牡丹,却迷恋雪花,因为他看出了雪花自有的清冷矜贵不可言的好处,也忍不住黯然,雪花能如此干脆而洁烈,而人却做不到,即使心上别有根芽,也必须把自已伪装成世人接受的富贵花。我想这大抵就是容若的面对雪花时的萧然。

正是这样一个多愁而善感的男子,他的才华无人能及,就如他自已词中所道谢娘别后谁能惜,还有谁会象他这般喜爱雪花,除了谢道韫以外,唯有我容若了。何止如此,我容若岂只与一个女子相提,唯一可以与我并论的也只有李后主了。

可是再有才华,他仍然生活在父亲的荫蔽之下,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穷其一生追求的荣华富贵,而容若却是垂手即得。一等侍卫对他来说只是表面风光,实则只是一个皇帝的一个高级保镖,一个生活秘书。属于容若的舞台永远只是皇帝给他圈出的左右三步的距离。即使病了,他依然挺进边塞,面对万里西风瀚海沙,任雪狂卷舞天涯,我想那一刻,他一定心中有鼓声擂动。

殊不知,正是这幼抱捷才,仕途平顺,不受重用的容若,却却是以写爱情悼亡词而让后人传道。正是这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的多情男子,却无人能真正触及他的内心,无人知道他的饮水词里悼亡的是谁,有人说是写与自已的妻子卢氏,有人说是写给他选入宫的做了嫔妃的表妹,有人说是写与江南才女沈宛。

我却情愿相信他是写给他自已的。

终究,在康熙二十四年,容若积郁一病、聚友一醉、仰天一叹,就此与世永绝,享年三十一岁。

此时,窗外仍有雪在天空静静缤纷,在这样一个夜里,很感谢有一个人能让我无声地想起,如围起的炉火,温暖着自已,温暖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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