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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2007-05-30 15: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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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路程

分类: 牦牛背上看世界
从小到大,每个人不知道要做多少决定。

做学生时,要决定读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要毕业了,要决定做什么工作,去哪个城市。到成家的年纪了,要决定追求谁,或是拒绝谁,或者决定是否成家。成了家,要决定是否要孩子,什么时候要,要几个,等等等等。

于是,原本出生在同一城市,一起手拉手上幼儿园的伙伴,或是一起踢足球的小学同学,或是无话不说的中学女友,或是大学校园里面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都纷纷在各自的决定中,慢慢在成长中分离,我们把这个过程叫做长大,或成熟。

有时人们回头,可能不禁回想,呀,如果当时没有决定去上这个学校,或者没有决定去做那份工作,或者决定和那个人共度一生,或者决定这样决定那样,或者干脆,如果就是什么决定都没做随波逐流,该有多好。沉迷在“如果当时决定xxxx"的心境中,人们有时可能心矜荡漾,有时可能沉思迷茫,有时,甚至可能发现一些令人愉快的往事。

只是时间是公平而平静的 - 每个人过去的决定,都对目前和将来有一定影响,但是即使你再明白其中的奥妙(或苦楚),你能做得最好的决定也不过是接受以前所有的决定。也许你能逆转其中的一些,但是你不可能逆转这个四维空间(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 除非 - 我们的后辈进化到能够发明回转四维空间的时间机器。

这就好比开车上高速公路。同样几辆车,一起上路。慢慢地,有人开得快,有人开得慢,有人停车吃饭,有人弃车而走。一路上,其他各种各样的车加入车流,又有些车退出。每个人开车的方向都很明确 - 向前 - 可是每个人的目标都各不相同,有人开导下一个加油站就行了,有些人却试图一路捣鼓云游四方。有些人出门前作了充分准备,从指南针到防毒面具到对讲机到沿途好友的联系方式,一应俱全;也有人在车的后箱放着帐篷和睡袋和一点零钱。同样在路上遇到暴风雪,前者立即联络沿途好友和急救队伍,安全到达温暖的友人家庭或星级宾馆;后者和车内乘客相视一笑,就地安营扎寨,说着笑话安然入睡。那天晚上,他们都梦见了对方,都为对方的决定而欣慰,同时也为自己的决定而开心。

当然,也有一些车,司机和乘客到最后都有些不知所措。司机开着车,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决定着行车路线。同样遇到风雪,司机开始犯难。回头不可能,前进挺困难,装备不齐全,人生地不熟,该有的困难全都有。早上拍胸脯决定大家出门是自己的主意,打包票选择这条阳关大道也是司机的决定,如今路面开始打滑,四顾茫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乘客们开始担心,然后小声嘀咕,最后大家一起发愁,司机更加内疚不已,原本许诺的赶到某地好好玩了一把的计划泡汤不说,看起来还要在能见度不高的风雪中找一条安全行驶的道路选择一个合适的出口,找个地方休息。司机虽然困乏沮丧,却不敢有任何怨言。乘客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不知从何说起,悔不该在最初作决定时太过弃权,到如今。忙活到半夜,总算找到一个可以住下的地方,大家无言默默睡下,一夜无梦。

同样的路,同样的车,同样的天气,不同的准备,不同的决定,不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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