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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忧的大陆“文坛骂战”(一)

(2006-04-11 10:58:02)
分类: 杂文
堪忧的大陆“文坛骂战”

-城市杂志独家专访蓬丹

乃枫
本文刊登于《城市杂志·周刊》



最近,中国大陆文坛正在发生的一场的“骂战”十分抢眼。据记者瞭解,“骂战”是去年七八月间开始的,到今年二月逐渐形成气候。参与“骂战”的双方一是以文学批评家们為代表的“批评派”,或曰“老生代”,一是以上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的作家及其追随者们為代表的“激进派”,或曰“后生代”。连续唇枪舌剑大半年,双方均无丝毫厌战情绪。相反,污言秽语、越骂越烈,大有烽火连天之势。与此同时,许多评论家、观察家、热心者、过路人,也纷纷参战,使得这场“骂战”风起云涌、一再升级,形成了一道虽然热闹非凡,但却并不好看的风景。
本刊记者不知此景堪喜堪忧,因此拜访了北美洛杉磯华文作家协会创会会长蓬丹女士。為使读者对这场“骂战”的始末能有一个大致的瞭解,现将其来龙去脉做以下简单介绍。

“骂战”的起因

依据中国大陆近年来约定俗成的一个时尚称呼,人们将上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的新一代作家统称作“80后生代”。这一代作家虽然一如老一代作家,在写作风格上因人而异,但他们普遍有两个特徵,一是為人胆大,敢写别人不敢写的,敢说别人不敢说的,另一个特徵是,当作家的,以漂亮女人為多,而且人越是漂亮,书也便卖得越好。如此,便有了所谓“美女作家”文化贵族的划分。从当初最早的《上海宝贝》开始,到后来的《北京娃娃》,一已发而不可收。就其作品内容而言,一般以性作素材,以写性交為主题,其情节则為连贯的,或者不连贯的,与相同伙伴,或与不同伙伴之间的床戏。因此,抢眼得很。
如今的中国大陆,為集中体现当局一心抓经济建设的主导方针,对文化领域裡出现的诸多现象似乎也懒得管束,於是,从开始时含蓄的“用身体写作”发展到具体的“用下半身”写作,再从起初的“美女作家”到应运而生的“美男作家”,接下来再从“抄袭”演绎到“官司”……於是,寂寞了几千年的“文坛”出现了一片史无前例的“繁荣”。后来不知哪一天,有人觉得这样玩不够过癮,便站出来自报家门:“我是美女作家”。这奶声奶气的一声娇喊可不要紧,惊醒了一大半中国人。至此,各种“文坛盛事”层出不穷,作家们再也不要像那些呆头呆脑的“榆木疙瘩”们那样去埋头耕耘了。人们纷纷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台,决心与以往独霸舞台的时装模特们一比高下、一决雌雄。
比如,号称“酷酷”的XX、绰号“另类”的XXX、公认“美艳”的XXX,等等,这批“80后生代”作家纷纷登台亮相,给一向乾燥的“文坛”注入了从未有过的时尚元素。也正是这样的时尚元素,让“文学”从此不再属於精神层面,而与所谓的“人间烟火”越走越亲。
“文坛”的娱乐化深得一部分人心。他们认為,这种新时期的“文学”特徵,让“文学”有了“亲合力”,因此也深深吸引了广大受眾。同时,随著“作家明星”潮的一再崛起,其无疑将会产生更好的市场效应。
所言果然不虚,作家们从此享受了空前的礼遇,如某作家前不久於沉阳签名售书,其人潮汹涌之盛况,不亚於史上任何一次歌星签名。
如此盛况令人欢欣鼓舞,新人新事於是层出不穷。表现最突出的是书名,无论谁的作品,也无论写的是什麼,都一个劲地朝著一个低级的、丑陋的、与性和性交有关的方向狂奔。即使是以往以严肃作家著称的XX,也打出《有了快感你就喊》的鲜亮旗号。至於《我这里一丝不挂》、《不想上床》、《明星那事儿》更是不胜枚举、俯拾皆是。最叫人拍手称快的,莫过一位杂文名家。听说最近出了一本杂文集,你猜那书名能叫什麼?老天爷,打死你都想不到,叫《忍不住想摸》!
与此同时,被划分為“老生代”的作家们则相对寂寞。不过,他们大多数还都能忍得住“寂寞”,更不打算為迎合什麼时髦而“重修边幅”,甚至连好坏意见也都懒於表达。按说,想摸的就摸,不想摸的拉倒,“穿衣戴帽”,个人所好,至此本该相安无事。可谁知,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比如,像以评论家XX為首的“卫道”一伙,便站出来说三道四。在他们看来,这种花样翻新的媚俗之举虽然热闹,但都与文学无关,况且,就那些媚俗的文字而言,於雅、於俗,也都并无太高的“营养价值”。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互联网上顿时一片叫骂,其中不乏北大、清华等一流学府以文学為研究对象的高材生。“老生代”们於是不服,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场旷日持久的“骂战”就这样开始。

吃惊、气愤、担心

记者:蓬丹女士,您是北美洛杉磯华文作家协会的创会会长,几十年来,您的作品在美国和台湾也都销得不错。再说,这些年您也一直在从事文学、文化教育和出版工作。我想,这事您应该相对更有发言权吧。不知您对这场“骂战”有些什麼看法?
蓬丹:开始我是感到吃惊,后来感到气愤,再后来,我渐渐担心起来。
记者:能不能具体说说?比如,开始的时候,您是一种什麼样的感受?
蓬丹:在我们这些出生在台湾的中国人眼裡,我们始终把中国大陆看作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摇蓝和源头。就我本人而言,我对中国大陆文化的关心,实际上出於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我為他们的进步感到高兴,一是希望能多读一些他们的作品,以便从中摄取营养。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我们是同属於一个文化渊源的炎黄子孙。如今这种“风气”的出现,开始的确叫我吃惊不小,我不相信它会发生在中国大陆。有关方面為什麼不可以出来管一管?哪怕疏导一下也好。当然,这种吃惊对於我来说,还有很大程度上的失望。
记者:那后来呢?
蓬丹:后来我感到有些气愤,实际上这也是產生於失望的基础上的。但认真想,光是失望和气愤总还是无济於事,作為一个文学工作者,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力表示自己的不满,有责任為维护文学的严肃性和纯洁性做点事情。因此,我曾先后在互联网上不署名发表过一些我的看法。但后来我看那些人的气势,好像持我这种意见的,并不一定占多数。我开始担心起来,长此下去,我们五千年文明的中国文化,是不是要断送在这些人手上?我还担心孩子们,这种现象持续下去,孩子们怎麼办?文化的未来怎麼办?文学的未来怎麼办?

文化与文学的定义

记者:我注意到,您刚才说到文化,又说到文学。能否请您就这两者的定义帮我们的读者区分一下?
蓬丹:这方面您比我清楚。但既然说到帮助读者区分,那我就尽我所能,谈点粗浅的看法。
记者:您不必客气。
蓬丹:文化是个抽象的概念,而文学是这个抽象概念项下的一个具体的分支领域。比如,女高音虽然包括在音乐裡边,但你不能说女高音就是音乐。同样,依次类推,文化裡边虽然包括音乐,但你不能说音乐就是文化。换句话说,文学是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它是一个独立的、经过提炼的高质量的组成部分。你查一下牛津字典就清楚了,关於“文化”,那裡的词条解释是,“the particular system of art, thought and customs of a society”,意思是,“一个反映某种社会的思想、习俗,以及艺术形态的特定体系”。而关於“文学”,那裡的词条解释是,“written works that are of artistic value”,意思是“具有艺术价值的,以文字写成的作品”。
记者:经您这样的引经据典,再回过头来看,问题可能会清楚不少。
蓬丹:是的。因此,关於今天的这场“骂战”,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骂战”本身。拋开他们双方的是非曲直不谈,我觉得,人们首先犯了一个莫大的错误,那就是逻辑上的混淆。说得明白一些,逻辑混淆表象在两个方面。首先,这场“骂战”,充其量只能是某种文化现象,至於它能否代表文化这个整体定义,你只要依据上面的牛津定义,看看它是否足以代表中国大陆的思想、习俗,以及艺术形态的特定体系,问题也就不辩自明了。
记者:有道理。真高兴今天采访到您,我好像也茅塞顿开。
蓬丹:不要那么客气。我想举个例子。比如,在老一辈的中国男人嘴上有句歇后语,叫作“木匠打老婆-有尺寸”。我的问题是,虽然那个时代打老婆这种现象司空见惯,甚至非但不必遭到谴责或处罚,还要“赞扬”他“有尺寸”,但你能说“打老婆就是中国文化”吗?同样,这样的事,在美国行不通,打老婆是要坐牢的。那么,你能不能说“不让打老婆就是美国文化”呢?道理很简单,某个小的局部或者某种短期现象,不能代表文化的全部。因此,我不同意他们把这场“骂战”说成是文化之争。这是他们在逻辑定义方面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记者:有道理。那么第二个逻辑错误呢?
蓬丹:那就更明显了,也正是目前这场“骂战”所围绕的核心。就是说,我们刚才说的那些,“低级的、丑陋的、与某某行為有关”的东西究竟是否属於文学范畴。如果说,上面讲的“打老婆”现象因為曾是某种社会文化项下的某种短期现象,因此而与文化体系具有某种枝与干之间的隶属关系的话,那么,这种“低级的、丑陋的、与某某行為有关”的东西与文学之间,就风马牛互不相及,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不知别人怎麼看,在我眼裡,文学是座殿堂,那是一座神圣的殿堂。走进这座殿堂的,你就算不是学著,也是要沐浴、更衣、洁心、净手的。当然,不少优秀的文学作品也都涉及了性的领域,有的甚至还是大量的,但那是主题的需要,是发展情节的需要,是构成矛盾冲突的需要,也是刻划人物的需要。比如,托尔斯泰的《复活》可能读者都不陌生。试想,马斯洛瓦与聂赫留朵夫之间,如果不写那个冰河解冻的夜晚他们之间的那场性冲突,读者就无法理解若干年后,当聂赫留朵夫怀著极其负疚的心情,去监狱裡探望马斯洛瓦的时候,马斯洛瓦何以无恨、无怨,甚至没有了做人的尊严,而只问他“你身上有五个卢布吗?”多麼震撼人心的沧桑巨变,而这一切,竟然是一个男人的一时发泄带给一个无辜女人的。然而,那个时代的俄罗斯,除了流放一个无辜女人,还能做什麼?试想,如果没有前者的铺垫,那么,读者就无法理解聂赫留朵夫的懺悔,无法理解马斯洛瓦的木纳,无法理解那个本末倒置的时代,更无法理解文学巨匠托尔斯泰关於良心复活的无声呼唤。
记者:不错,我有绝对一致的同感。
蓬丹:因此我认為,凡是离开了主题、情节、矛盾冲突和人物刻划的需要去写性的,就是宣淫。中国歷史上,这类宣淫的文字著实不少,可以说多一本不多,少一本不少,但它们从来都与文学无缘。因此我认為,如果说逻辑概念上的混淆还是个学术问题,因此可以反复讨论的话,那么,以文学的名义去宣淫,去模糊视听,便是一个人的道德问题了。

文学与市场

记者:说得漂亮,我简直要给您鼓掌了。
蓬丹:多少有点激动。
记者:我也如此。那么您对文学和市场是怎麼看的?
蓬丹:无论在哪个社会、哪个时期,文学始终是少数人的精神食量。这种食量如果有一天被大多数人所追求,那是时代的进步,是文学的荣幸,但即使永远不被大多数人追求,文学也必定洁身自好。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与市场没有任何关系。但反过来,文学家既然作為社会人,他就不可避免地要承担社会的义务,这个义务就是,以他手裡的笔、以别人所不具备的才华和灵气,不计代价、不计报酬、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宣扬和歌颂真、善、美。因此,文学负有教化社会的歷史义务。这个义务与金钱无关,也与市场无缘。这是歷史的事实,也是不分种族和国籍的普遍。正是因為如此,莎士比亚活著的时候没有看见自己的一部戏,曹雪芹也只能是贫穷潦倒,孑然一身,茅草屋裡终老一生。这些是有史以来文学的最大悲哀。但我想,无论是莎士比亚还是曹雪芹,当初他们选择做作家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安贫乐道了。
记者:是的,因此他们才受到后人永恆的敬仰。说到今天的“骂战”,您觉得它是否可能动摇您说的这些信条,乃至最后对文学构成致命的威胁呢?
彭丹:应当承认,长此下去,它会对我们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审美趣味、情操素质产生某种意义上的伤害。但对於文学而言、对於真正堪称作家的作家而言,高贵者只能因此更高贵,庸俗者也只能因此更庸俗。说破了天,阳春白雪走到天边都还是阳春白雪。至於您说的最后是否会对文学构成致命的威胁的担心,我看暂时不必,等到哪天人类社会进步到欢迎外国元首的国宴上可以穿拖鞋、裤衩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好不好?
(宾主哈哈大笑,作為采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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