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歌唱与倾诉

——评陈立红诗集《现实的背影》

文/是如

　　读诗，对我这个诗歌爱好者来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每天繁忙的劳作之余，令我费神的是我的一日三餐该吃些什么，吃什么样的食物才能对身体伤害的更少些。在当下太有“诗意”的生活环境下我已经无力读诗，特别是完整的读完一本诗集更是鲜矣，然陈立红的新作《现实的背影》我却用一天的时间将整部诗集读完，深受启迪。

　　陈立红的诗，在文字的阐释空间宽广而浑厚，质朴不失凝重，呈现生命个体与大千世界互为影响的因果效应，以及一个敏锐诗人对时代对现实的感伤的和思考。传递出作者对待万物生灵、生存空间平等无限的忧思和珍爱。只有心中充满爱才有痛苦，只有忠实于这片生息得土地，坚守于对文学美好梦想和追求的责任感，才有对现实社会一切虚假、丑恶、破坏、灾难、战争的愤慨，是一个纯真诗人发出爱的真诚呼唤。

　　诗集第一辑是《物质的明与暗》。诗人陈立红用文字呈现了一颗悲悯智慧的心灵，这是对生命，对人类，对生存空间环境的思考和呼唤。请看这些诗句：

　　《人类在黑暗中穿行》：我借着稀微的光/看见巨兽统治的地球在黑暗中挣扎/脆弱的人类，或者类人/只能在山顶的洞穴中逃避围猎，分食/……仅仅只翻过一个低矮的山头/已经耗去了20多万年漫长的时光/……谁的耳，谁的心/能够倾听远古的气息/……投机的股票，不断疯长的高楼/正在日夜吞噬公共的土地和马路/……也许这就是理智，这就是科技/为了速度，效率和金钱/人们又一次把自己打入黑暗，打入十八层地狱/把身心藏在地下，藏在防空洞，把核武器藏在/导弹发射井，把自己的安全建在他人的危险之上/智慧炸弹程序启动，正在全球定位瞄准敌人/人类危机四伏，战争，动荡，饥饿/黑色的情绪在阳光下蔓延。我看见/无数无形的手正在疯狂地撕扯地球的正义

　　《平安夜好像危机四伏》：突然增加的警察，让人觉得危机四伏/……我想，一个美好的社会/应该让每一个夜晚都平安/让每一个人都很幸福/没有贫富，没有贵贱/只有人民和她亲爱的家国

　　《23岁河南人在北京地铁跳轨自杀》：现在，以自杀的方式结束无价的生命/不过让北京一条地铁暂停半小时/姓李的兄弟，现在你到天国享福去了/撇下可怜的父母/你让他们如何度过丧子的中年，还有老年

　　《群鸟的家园》：钢铁的巢，能否孵化复兴崛起的梦

　　《猪是人类的家眷》：甲型H1N1流感，包含猪流感禽流感人流感/三种病毒基因片段，并不是直接来自猪群/……至少在6千年前，已是先祖的家眷/……你以自己和子孙的血肉养肥一代又一代野心勃勃的/人类，有病却不会检讨自己，总是怪罪你们/……你与人类的恐惧四目相对，眼里含着晶莹的怜悯/猪，我知道，你感到人类才真的可怜啊

　　第二辑是《精神的高与低》。诗人情其信芳，对中国文学复兴之路的悲欣，如滔滔黄河之水，倔强宽厚地从心中涌出：

　　《穿过李白灵魂的酒》：我不太明白，酒是不是李白的知己/为何总让他一醉再醉/……他一心想做的是，为天下苍生干些大事/只有醉了的时候才会/抽刀断水水更流，才会提笔/把千年的孤独苦闷，写在纸上，墙上/……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高呼/天生我才必有用/现在却无处安身，只好自我放逐于/国家的山野，民间的酒中/与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敬亭山/相望无语，无语，无语

　　《拜谒杜甫草堂》：园子里到处都是高大挺拔的楠木/……杜甫很喜欢楠木。我想/这不在于它的名贵，而在于它是栋梁/危机四伏的盛唐没有选择杜甫/作为国家的栋梁。一生的颠沛流离和/忍饥挨饿，却使他写出了唐朝有盛转衰的/诗史，成就了一代诗圣辛酸的美名//现在，围着草屋修建起越来越大的园林/在一派浓墨的翠绿中，覆盖着褐黄茅草的/草堂，成了一块鲜艳的补丁/我不知它能否缝合历史深处的伤疤/能否抚平后代文人心灵的隐痛

　　《梁启超饮下的冰》：任公，现在，我站在你的墓前/耳边响起庄子的话语，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你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我默默地站在你的坟前/心中的呐喊火一样燃烧/墓前的松柏冰一样沉默

　　《六十六岁的老泪纵横不止》：5月12日是一个祥和的日子/上午，温总理在河南南阳视察粮食生产/看幼儿园的小朋友舞蹈、做游戏/给八里庙的小学生讲什么是时间/……下午，两点二十八分，八级特大地震/袭击四川汶川/……温总理闻讯马上飞赴灾区/在飞机上，表情沉重地发表电视讲话/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第一位的任务/就是救人，多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就可能多救出一个被困者/只要还有一线生还的机会，就用百倍努力/……一会是生机盎然丰收在望的田野/一会是停满遗体瓦砾遍地的灾区/……巨大的反差，你一次次流下伤心的泪水/六十六岁的老泪纵横不止啊

　　《透过残缺，我看到了坚强》：残奥会今天晚上闭幕/……透过残缺，我看到了坚强/看到了生命的坚韧和尊严

　　《在互联网上找到乡下的艾蒿》：久违的身影，熟悉的叶子令人感动/让我想起少年的带露的早晨，艾叶婆娑/艾香四溢，萦绕田畴，老屋，飘出诗经

　　第三辑是《灵魂的升与降》。灵动的溪水不以时间改变歌唱，不以阻隔改变轨迹，不以流动改变颜色：

　　《流行音乐，四人六重奏》：演唱会的名字叫钟爱一生/……爱是音乐永恒的主题/……我是一个诗人/出一本诗集印一两千册，还无法卖掉/这么多人却要花二三十倍的书价来看演唱会/诗与歌同源，我不知道诗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知诗神的旋律，能否重回大众心灵

　　《我看见一只小鸟在丛林中寻觅》：我看见一只小鸟在丛林中寻觅/寻找安全的食物，没有污染的流水/还有可以安托梦想和爱情的巢

　　《我看见一双纤手在捡拾秋叶的梦》：我守候诗神已经二十多年/一见钟情的缘分已经无法更改/不惑之年后，也许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相信内心的感觉可以随意抹杀/我不相信物质的世界没有浪漫的灵魂//我看见一双纤手在捡拾秋叶的梦

　　十一长假我为自己好好放了一假，远离喧嚣的街市，远离人群，远离网络。睡觉睡到自然醒，发呆发到何时入梦浑不知。至于读书写字，已被生活中的不尽人意凡事占据。偶尔有读书的念头，拿起又放下。

　　陈立红诗集《现实的背影》已收到月余，当收到这本书时略翻一下我赶忙合起，薄薄诗集传递出一股沉沉的厚重力，我深感自己心力有限，一旦捧起放下很难。可我还是捧了起来用一天时间，从昨日上午9点多种到下午5点。方桌之上，一本《现实的背影》诗集，一杯菊花茶。茶水加水三次，笔记本、铅笔、圆珠笔记不清是什么时间跑到小桌上面的。一个煎蛋、一小碗稀饭、一个梨子什么时间和状况下掺搅进来，我更是模糊。我被诗句中那浓浓的真情文字感染着、感动着，深深地陷进他用泪水蘸着苦痛的现实书写的文字里面，缓缓地一种感恩的心绪随书页慢慢的合拢过来。

　　我和陈立红老师相识于新浪博客网，相互往来从他的字里行间早已读出他是一个对诗歌，对生活、对文学、对现实的真挚的情感，读他的作品总能让我看到人生积极向上的一面，虽然现实是残酷的。

　　这次读他的新诗集《现实的背影》，我原本只想是从他字里行间感召自己积极地面对人生，始料不及的是，与他上本《文明的呼唤》诗集仅仅相隔两年，《现实的背影》与上部作品而言却更多传递出灵魂深处的智慧思考和对文学及生命的静穆，是站在思想的高度用文字来抒发鞭打一切践踏良知的行为和制度，是一颗对这片土地、国家和人民的无限忧思与真爱，他超越了非此即彼，非善即恶，积极和消极的的两级观念，诠释的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冲突。其中虽不乏个人情感，但我看却到的是他对诗歌的纯真热爱，来自于内心深处对这片生于斯养于斯的土地思善励行，一如医生对陈立红老师所言“你的心好”。

　　又如师言，有追求，有担当，有智慧，方能到达幸福快乐的彼岸。陈立红老师如是三者兼修，一念心香，一切缘份，不论善缘恶缘皆为助缘。今天读诗，感慨良多，清茶一杯，遥祝陈立红老师笔丰体健，祝愿文学复兴之路恒愿慧承，祝福大地、众生离苦得乐，永浴太平。

2010年10月6日于思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