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的所有小说,名字都可以叫做活着。这么说绝没有扁低他的意思,恰恰相反,我是想说,他的小说太有属于他的风格了,实际上,活着,是一个特别大的命题,能把这两个字写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看他的小说,就是看那些我们视线以外的小人物在不同环境下如何认认真真的活着。活着是一个多么没有诗意的词,但余华却写出了诗意。
余华是个天才加上狂想症患者,他写人物,很夸张,写事件,真实得可怕,有时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笔下的人物个个都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当你掩卷时,那些人物自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那些事件在他的极度渲染下会让我们不由自主的叹息。比如他在《兄弟》上部里写宋凡平的死,看到我脚指头都抠紧了。他甚至写:宋凡平的尸体太长,棺材装不下,棺材店的人就把宋凡平的小腿砸断了堆进棺材。余华写到:领头的那个人在外面的屋子里喊叫了一声:“我们砸啦!”,我不忍看下去了。
不忍看又特别想看,一边看一边让泪水潮湿自己的眼睛。如今看到下部的开始,从下部的开篇看来,长大了的兄弟两一切都好,除了爱情的纠缠,没什么大事发生,没有上部那么揪心,但我知道,余华不会让他小说里的人物四平八稳的过日子,兄弟两很快就会面临痛苦和磨难,这种感觉就像我在生活中常有的状态:很幸福的时候会担心有一天就不幸福了,不幸福的时候又觉得好日子就要来了。
余华也一定是个不错的爸爸,原来看他的《灵魂饭》就有这种感觉,看兄弟,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他写小孩子,有种特别的爱心,写小孩子的喜怒哀乐,也能让我们这些大人跟着喜怒哀乐,这又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我喜欢透过小说去看小说的作者,想象他在生活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想象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