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了,在球场上我见到了他,他穿的那件蓝色的带白横道的短袖上衣是我二十岁时在武汉买的,可能他已经忘记了,毕竟过了有十七年了。我一共买了三件,两件白色的一件蓝色的,白色的除了自己穿,另一件给了我哥。当时我是挣工资了,一个月五十元加三十元的水果费,衣服也不贵,十多元一件吧,大奎也买了{大奎,女足大运会夺冠后冲进场拥抱队员的胖子教练}。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穿着。
对于衣服的记忆,脑海中全是碎片。
小学毕业照上面我们都是穿着校服的,可是在我印象中,我是一直穿着宣武体校发的运动服过来的,红色的带领背心,蓝色的秋衣秋裤,深色的绒衣绒裤。有一次妈妈把绒衣绒裤洗了,我翻箱倒柜找不到可以穿出去练球的衣服,就穿了一身湿衣服去训练,大家都说我穿的衣服真新,踢完球裤子上全是泥。
还没去芦城前,北京少年队中的黄磊就穿上完全正牌的彪马运动服了,因为他爸爸是国家举重队的教练,当时也没有假货,我们可能还穿着发的梅花,后来周宁,赵亮也陆续有名牌的运动服穿,他们的父辈都是运动队的。在芦城有一段时间我会很注意自己的穿着,尤其是周六坐班车大家都把最好的衣服穿出来,我不期待这一天,因为我没有穿的出去的,坐班车的女足里面,朱国穿了一身柏仙奴的运动服,上身是黄色的,那时她的头发也是黄色的,所以这身衣服特别的配她。后来缠着父亲给我买了一件运动服,是在王府井的利生体育,当时也只有这里有名牌运动服卖,我买的相当匆忙,正牌的套装都很贵,慌不择食的买了一件红色的防雨绸的柏仙奴的衣服,差不买多也要小一百,当时买一件这样的塑料布要花去我爸小半个月的工资。这样衣服没穿几次,因为买小了,后来送给了洪琦,之后爸爸又给我买了一身银色的带斜道的柏仙奴套服,这套衣服我穿了很多年。
不穿运动服的时候,我都穿我哥穿剩下的衣服,他的很多衣服是在西单特别特买的,后来知道这是演员李诚儒的买卖,他给我留下的大红的胸口有一大口袋的袋鼠装,黑色的帽衫,浅色的夹克,我都满意,反正颠过来倒过去就这几件,十八岁我买了一件完全是属于我的时装,是在王府井商场买的,我骑着车从长椿街骑到那的,买了一件黄色的牛仔衬衣,买回家左试右试,怎么都感觉象是马路上的环卫工人,然后又骑回王府井换了一件红色的,这件衣服我买的相当满意,大奎一直想借着穿,我都不借,这件衣服几年前我还见着它,还想穿来着。
九三年第一次出远门去香港,队里发了八百元的制装费,我花了一百元买了马征一套西服,又买了些袜子,皮带之类的,剩下的六百元全给家,去香港时发现马征的这套西服上装有一个扣子掉了,现补是补不上了,参加活动时我都有意识的用手捂着,走哪捂哪。后来在国安西服赞助,出国的时候都带着,去意大利,台湾什么的,再后来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全都是运动服,在长春就再也没穿过西服,不论走哪全是运动服套着,在北京我自己花两千多也买过一身马可波士的西服,我很喜欢这个牌子,当时买了不少纯毛的毛衣,皮夹克,呢子上衣,穿到现在有十年了还没仍,只是所有的裤子都穿不进去了,因为我胖太多了。
七月份去北戴河时,马小白整理完箱子,我看了看发现她装的都是我最近买的新的背心,我和她说去海边不用穿好衣服去,差不多的就行了,她很迷惑,我也没跟她多解释,十五岁第一次去梧州坐火车时,我是挑了我一件最好看的浅色夹克,赵子健教练看到了,他告诉我上火车不要穿好的衣服,我没听。后来在火车上滚了一身,当时的火车是真够脏的,不仅脏下铺的人还抽烟,上面的人全薰死。再后来坐广州回北京的火车,因为没买到卧铺,可能也为了省钱买的坐票,两天两夜,夜里我们轮流到座位底下睡觉,从那时起,我出门都不穿好的衣服了,即使是时代进步到了高铁,也是如此。
有一个电视节目,郞咸平调侃上海申花的朱骏,他看见朱骏在一次很重要的会议上穿深色西服穿了一双白袜子,这是不能理喻的,也是不够尊重。他对服装搭配上升到了人的品味和态度上,让我印象深刻。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国安广告公司的时候在门口被一个胖子拦住,他告诉我男士穿短裤是不能进公司的,我当时很诧异,马上到旁边的国贸花五百元买了一条长裤,又遇见胖子时他问我是不是球队的,我理都没有理他,身边的朋友告诉我他是国安广告的老总鄢刚。那条长裤只穿了这一次,因为匆忙立裆不合适。后来不论上班还是录节目我都是穿长裤,这次去北京台打双升我穿了从香港买的长短裤去的,发现除了打排球的哥们穿长七分裤,其它人都是长裤。世界杯期间有一个节目,有两个很有名的中国足球运动员穿很短的运动短裤坐沙发里侃侃而谈,总觉得很不舒服,其中一个在望京的丽都酒吧还见过,竟然还穿着运动服,怕别人认不出吗,我想起南斯拉夫教练是不允许在不工作的时候穿运动服的,是对人不够尊敬,嗐,真够麻烦的,人家史玉柱是纳斯达克上市第一个穿运动服敲钟的上市公司老板,人家那可叫范儿啊。
现在没有什么穿正装的时候了,平时随便透了,我喜欢瑕步士的东西,对于运动服只是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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