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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梁实秋台湾杂谈 |
分类: 史海钩沉 |
【日前,接在美国的华裔学者陈士翰先生来信,告知他已征得到梁文蔷 (梁实秋之幼女) 当面同意: 将胡适和梁实秋二先生在公元 1958-61间照于台北的二幅相片通过《东方文化西方语》博客在网上公佈。为此, 陈先生写了一篇说明附上。图一是陈先生亲自看到的镜头, 已是53 年前的事了! 可参见此前陈先生写的 "胡适在台师大的一次演讲" 一文。陈先生的短文和“胡适在台师大的一次演讲”转载如下,并再次感谢陈士翰先生分享珍贵的历史资料】
近日阅读梁文蔷女士着 “春华秋实, 梁实秋幼女忆往昔” 一书, 天津百花文化出版社出版, 2009 年, 受益良多. 书中到处都是有关梁先生和夫人,他们的亲人和朋友的第一手资料和相片. 例如: 老舍1944年在重庆,北培的雅舍特别为她写的字条,语简意深; 冰心1983 年于北京医院病床上和她们姐妹的有趣的对话和相片等等感人很深的资料. 我特从书中选了梁实秋和胡适二位大师在台湾合照的照片二帧,加上说明, 贴在这裡和朋友们共享。
图一. 胡适在台湾师范大学的一次座谈会,左起: 梁实秋,
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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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左二)被邀请和师大教职员举行座谈会。梁先生(左一)
手拿一把摺扇 (这是我在台师大五年期间,
图二 胡适和梁实秋合照 (原图出自中研院,
由罗久芳提供),梁实秋和胡 适 (1959-61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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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 梁先生(左) 心情愉快; 胡先生却是心事重重, 神情憔悴,
面带病容. 不久 (1962.2) 胡先生则猝逝于南港.
附文:胡适在台师大的一次演讲
陈士翰
五十多年以前 (1958年5月) 的一天,胡适应师大文学院院长梁实秋的邀请,在师大的大礼堂作一次公开演讲。我有幸忝为听众之一,真是难得。记得当时整个礼堂都挤得满满的,连窗外和走廊都是人群。演讲的题目是有関当年的国际情势,详细的内容实在无法记得清楚,也没法查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胡先生真不愧是一位演说大家,从头到末,说得头头是道,风度逸然! 他在演说中谈到美国在二次大战之后(1945) 急速栽军、复员,以致最后在太平洋地区只剩下二师的军力 (1950 年6月韩战初起的时候). 他以vigorously这个词来形容美军复员的积极性。我当时英语太差,不太明白这英语词的意。事后回寝室,赶快拿出梁先生的英汉辞典查一下,所以对这件事才能记忆至今。
演讲之后,他们 (胡、梁等人) 回师大第一大楼稍事休息,我们同学塞在礼堂和大楼之间的夹道,鼓掌,以观赏先生的风彩。胡先生真是一代大师,很自然地微笑向大家点头,挥手示意。这件事也使我记忆如新。
不久,他们又在二楼的大会议室和老师们作一场座谈会,同学们是不能参加的。我因慕先生的名,在座谈会的起初几分钟,由门逢中”偷看偷听”了一下。只见大会议室也是挤得满满的,在前面主席桌上,先由梁先生作主人,介绍一下胡先生。梁先生那天着一套浅色的西装,右手拿着一把折扇,一派儒者的风度,说起话来又风趣,又得体,使得胡先生十分高兴,满脸笑容。左旁边座上是教育院院长田培霖先生。田先生正如平常,含着一个大烟斗,不时吐出一圈一圈的白雾。
不久,胡先生开始座谈了。他在开讲不久,突然面孔变严肃,伤感地对着大家以他那特殊的沪音 说: “---
大陆丢了,我们都有责任的------”。这句话使得在座上大家面面相窥,有不少的人低下头去,似乎有惭愧的表情。现在想来,
这真是一记洪钟, 十分振耳。过了几十年,这句话仍在我心中迴旋不去。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亲自听到胡先生的演讲。他在1962年2月,就病逝于台湾南港中央研究院院长任内。
胡适一岁多时曾随父母到台湾住过两年 (1893.2—1895.2);他一生最后的四年 (1958—1962) 也在台湾度过的。 有人问起,胡先生就说 “我也是半个台湾人”,这不是戏言! 现在他的墓园在台湾南港, 中央研究院内。他可以不愧是一位永远 “正港” 的台湾人了。
(作者:陈士翰,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州(立)大学,医学院儿科系荣誉研究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