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走过一城又一城
(2010-03-01 23:11:22)| 标签: 未村友谊人与人感觉唐小冲生活流水德清莫干山情感 | 
武康大道,是我记住的武康的第一条马路,因为这是进城的必经之路,也是我第二次经过这条宽阔洁净的马路进入浙江德清。
 
第一次,是在去年的八月。那一次,我们几个人顶着台风进入德清的首府武康,而后,星夜兼程上了莫干山。那天夜里,莫干山上风潇潇雨洒洒,雾气蒸腾,可见度不足十米;朦胧的灯光下,灌木与竹林如诗如画,亦真亦幻;丛林里不时传来鸟兽低低的呢喃与悠长的放歌。山林的气息潮湿、清新,总令人不禁想伸手去握住那些袅袅升腾的雨雾。夜凉如水,寒意渐渐漫上指尖与小腿;夏日的衣着显得有些单薄了,但是谁都不舍得离去。忘了是谁,对着摇曳生姿的树木,发出长长的一声:啊—-,层层叠叠的山岚顿时发出无数个“啊---,啊---”的回声。。。。
 
每一次想起那个雨夜,就想起一首歌、一首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歌:
有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鸟叫虫鸣,莺声燕语;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挥挥衣袖。抖落一身尘世的烦嚣复杂是非恩怨爱恨情仇,
我不想要,历尽沧桑。。。让心,褪下一切的面具和负担。
然后,会听见,雨,很美。。。摸到,夜,很凉。。。闻到,花,很香。。。
 
在武康大道上,还有一座号称世界上最短的斜拉桥。离那座桥不远,有个叫余英坊的娱乐美食一条街。到达德清的第二天,我们就是在那里吃的午饭。
 
拉上高高飘落的罂粟红的纱帘,我们对上来的每一道菜品都要惊呼一声;因为它们不仅味美可口,而且价格是超出我们想象的便宜。菜,一道道上来了;每一次,就有一、两双小眼睛睁圆了仿佛在说话。我听出来那眼睛是在说:快点吃呀,不吃就亏啦。。。
 
以至于吃到再也吃不下的时候,才有人终于想起来,还没有给这些菜们拍照呢。因为未村曾经的传统是:先拍后吃;不拍不吃。而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人只要聚到一起,就忘记了相机这回事。这是否标志着,我们已经熟视无睹,到了从来不必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地步。也是啊。看照片的时候,不过是看见这个人在某个角度下眉眼的样子,凝固的样子,还有看照片的人自己想象的样子;而活生生的我们,却知道他(她)哭的样子,吃饭的样子,横眉立目的样子;甚至是打呼噜,磨牙的样子。
 
伪书记古渡闲人说,过去的2009年,他与未村的人一共见了十次。我估计,这个数字远远大于多数人回家团聚的次数。但是,小闲说出这句话却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鄙视。相反,我看见几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心照不宣的微笑。我敢保证,那笑意里更多的是意得志满。可不是么,为一本《锦衣》,我们就曾奔赴合肥、武汉和南京三地,打的旗号,当然是对《锦衣》进行编篡、研讨和批判。
 
去合肥那次,我从上海坐动车在南京与麦子和闲人会合。南京到合肥,动车是五十五分钟。其实我是很讨厌舟车劳顿的人,但是那一次,我却希望那五十五分钟的车程能够尽量拉长、再拉长而没有尽头。
 
动车的车厢很干净,三人的座位是处心积虑从一位小姐那儿换来的。我坐在闲人与麦子之间。甚至,我都能闻见麦子的长发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闲人端起相机对着麦子和我吃爆米花的样子一阵猛拍,麦子打量着我脚上那双样子不堪、却价值千元的皮拖,然后叫上闲人一起公然对其进行鄙薄。然后,一份报纸还没看完,合肥就到了。
 
那是我第一次到合肥。我们排在长长的队列里等候出租车。天空明净,火车站的广场安然闲适。我从兜售的小贩手里买下两份合肥地图,一份送给麦子,一份留给自己。麦子拿出相机拍下了我和闲人。我们拖着行李,意气风发。照片上,两个大大的“合肥”很有气势。那个时刻,合肥的夕阳淡淡的挂在低低的天空,红得很美。
 
终于轮到我们上出租车,闲人的电话就在那时响了。于是,我听见一个磁性、庄严的声音对着话筒在说:我在南京。。。
 
排在我们身边的人们听见这句话,纷纷对这个貌似忠厚的家伙侧目而视。
 
到达合肥的当天夜里,天上飘起了小雨。我们冒着小雨,去著名的包公祠公园。是夜里十点钟的样子,公园里光线微弱。但天光之下,开得正好的荷花依然清晰可辨。当麦子、小闲和我坐在公园里一条长椅上的时候,林有才和林子们正在酒店周围四处搜寻我们。接到林有才的电话,我们压低声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黑魅魅的公园里,不知是谁先呼喊了几声西毒的名字。西毒,未村的资深元老,是个与某人神交已久的家伙。相聚的时候,我们总是会想念一些未曾相聚的人,西毒只是其中之一。
 
如果西毒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和我吵架?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小闲和麦子因为对女生的管理意见不合而大声争吵。我们都是为人父母而富有责任心的人。只是女孩们不知道,因为深爱她们,我们会常常发生类似的争吵。坐在他们中间,我想起一幅两只小鸡伸长了脖子互啄的漫画。我一笑,他们就偃旗息鼓和好了。所以,当我坐在德清的余英坊某家餐厅对着梅混怒吼的时候,我也看见了麦子脸上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那个笑,就提醒我适时住了口。我是有素质有涵养的人,对经常无理取闹的梅混和年少轻狂的小闲,我一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一次在合肥,我们待了不足三十六小时,中间只有不到三小时的睡眠。
 
我们这些人,已经相偕走过了南京、上海、泰州、武汉、常州、深圳、合肥等城市,并且,将继续奔向任何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每一次相聚,都因为相约的别离而使我们不愿意睡眠。未村里,有多头胖子和数枚瘦子,比如胖汗青和瘦小楼。因为不睡,每一次相聚,都是汗胖进去小楼出来。
 
有个远方的朋友私下问我,为什么那个杀人的游戏会在未村长盛不衰。其实,哥不是迷恋杀人,哥只是想一起杀人。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杀。。。
 
这个二月的某一天清晨,我们在德清。因为林子和麦子将先行离开一步,于是,那个夜晚我们就彻夜未眠。其实,我们分散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生活中,我们山水相隔连杯水也不能相助。但是,哭泣的时候软弱的时候,知道这是些能跟你一起哭一起纠结的人,那感觉就会很不一样。所以,我们相约将继续一起上路。
 
继续上路。一起走,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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