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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生难忘的日子

(2007-07-30 16: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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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

生日祝福

母爱

终生难忘的日子
     似乎很久没有说“难忘”这么煽情的词了。也许成熟的含义之一,就是不再觉得生命里有很多很多难忘,而真正能够没齿不忘的其实是那么少那么少。

但是,今天,七月三十日,绝对是我生命里一个不能忘怀、无法忘怀的日子。

 

那年,夜晚十点半。我沉沉入睡中却被宝爹叫醒。他捧着一大摞文稿要睡眼惺忪的我给他看一遍。虽然我不擅写,但却擅挑刺儿。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汪温暖浸润了,并且顷刻之间就湿了半个身子半张床;

宝爹那时还不叫宝爹,彼时他还是一个身材瘦长为人憨直笑起来有点儿腼腆的大好青年;肯定是第一次见这个阵势,他像丢了宝似地一边紧紧搂着我一边颤抖着一叠声地问:宝贝你疼吗、你疼吗?闻声从楼上赶来的母亲急急拨开他安慰说:别怕,冲冲不是病了。。。是你要做父亲啦。。。宝爹这一幕一直成为我家的笑谈之一。也许将来我们会分开、会不再相爱,但是,我还是会永远记得他曾经拿我当宝。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把我送进了武汉大学附属医院。那是个依傍浩淼东湖的清幽之所。这天傍晚下了一场小雨,使得江城武汉在连续的四十度高温里,有了一个难得的清爽之夜。在那儿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可阵痛迟迟不肯来临;而破水之后不阵痛,胎儿就有绕脐窒息的危险。

 

躺在高低床上,我听见主治大夫在悄声问宝爹“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从小连打针都怕,突然面临如此的生死抉择,我被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也许就是因了这一吓阵痛突然就开始了。漫漫十二个小时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之后,宝宝终于呱呱落地。

 

疼痛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定格在对面墙上的挂钟上,那一刻是七月三十日下午的一点十九分。护士麻利地包裹好那个红彤彤的肉团团说:就算一点二十分好了,好记;

听完护士小姐那句话,我就不管天塌地陷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就像一千年都没有睡过觉而极度疲倦。三个小时之后醒来我才知道,我的宝宝四肢健全啥也不缺,头发很黑很浓密几乎遮住了半个耳朵;身长五十五公分,体重却只有六斤二两;男。

护士对守在我身边的母亲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这样的母亲。生孩子时不懂得配合,生完了不管不问竟自呼呼大睡。临走她嘟哝着说:还知识分子呢。。。鄙夷之色毫不掩饰。母亲温柔地对那护士解释:知识分子是不假,可她的专业不是生孩子啊。。。

 

几年后,宝宝和他的妹妹坐在公交车上经过东湖。他指着武大附院大声对着妹妹说:丫丫快看!那就是生我的的医院。。。一车的乘客都笑了。他们逗宝宝说:原来你不是你妈妈生的、而是医院生的呀!

 

小心翼翼地盯着、看着襁褓里的婴儿。这,就是我的孩子了?我的宝贝。绝对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而犹有不及。看着,目不转睛,却不敢伸手去抱。我为这个素昧平生的肉团团,第一次疼得心尖儿发颤,因为他这么小、这么瘦。。。可就是这个皮包骨头的小东西,却小眼儿贼亮,冷不丁就把头转到了光线较亮的窗子那一边,令在场的医生护士啧啧称奇,大呼教科书需要改写了;这时,距宝宝出生还不足八小时。婴儿室的大妈“控诉”说,因为宝宝的指甲少说有一厘米长,已经将她的手抓伤了两处。。。

 

望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小人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丝缎般滑腻的肌肤,我幽幽地抱怨,为什么你是这么地丑?一点儿都不像我:皱巴巴、红彤彤的皮肤,细长的眼睛;只有高挺的小鼻子还差强人意;大妈在我胳膊上拍了一把忿忿不平了。这个照管了一辈子婴儿的老护士说,你都没见过婴儿你懂什么叫漂亮!你看,红的皮肤会越来越白;这么大的眼裂,看见了吗?一定也是大眼睛;这么高的鼻子在婴儿里简直就是少见。。。还有,皱皮猪好养,你家瘦宝宝一定会很快很快就长胖的。。。

 

感谢大妈。托她的吉言,宝宝真的好养。伊总是一口气喝光一瓶鲜奶然后长嘘一口气就进入梦乡,动作稍微慢一点儿他就急得咿咿呀呀乱叫;他的狼吞虎咽使家里每一个人都更加热爱生活。六斤多的小瘦猴,到十个月的时候体重就达到二十五斤。宝爹导师的“眉清目秀一脸正气,可耐可耐人见人爱”说的就是他。

 

日月如梭。迄今为止,宝宝打破头N次,摔破膝盖N次,缝合累计达十针以上;骑坏大小两轮三轮自行车三-四辆;今天的宝宝已然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

曾经,我是全家人同仇敌忾的最大“懒虫”,让我饭来张口都是困扰母亲的一个难题。而娇弱无助的宝宝,却用他的一笑一靥就把我变成了一个坚强而勤奋的母亲;宝宝的每一声哭每一声笑,都能令我排山倒海冲锋陷阵。宝爹大权旁落妒意难平。愚钝的男人。你怎么不知道爱宝宝就是永远爱你的一半呢?

 

没做母亲的朋友只看到做母亲的操劳。是啊,人们只看见宝宝把我从一个体重九十多斤的窈窕淑女变成了体重一百多的母亲;是养育宝宝的亲历亲为,把我的纤纤素手变得坚硬粗壮;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宝宝不仅健硕了我的身材,更是丰满了我的生命。是的,我的混混噩噩的生命,因了宝宝的到来而敞亮、踏实、喜悦、富足而充满希望。

 

这次在广东,我邂逅了几位自从分别起就没有相见的同窗。他们说,假如出一个命题叫“我这几十年”,只准用几句话你想说什么?我说:天大地大,没有儿子的健康成长大;爹亲娘亲,不如家里宝贝亲。

 

事实正是这样。我曾经撰文说过,人们爱父母,那是出于人类道德的传承和约束;而爱自己的骨肉,才是人类发自生命的需要所以无怨无悔。如果有人说他爱父母远远超越对子女的爱,那不是对人性的误解就是对人性的美化;

 

有师长与同学,还在为我没有获得博士学位而惋惜。对此我含笑不语。宝宝给我的成就感,远大过一个博士学位能给予我的几千倍、几万倍;而且,千万别以为是儿子耽误了我的前程;其实是因为有了儿子,我的生命已足够富足,富足到再也不需要任何,诸如学位的一切附庸。 

儿子!七月三十日是你的生日;感谢你从这个日子起,把我变得如此坚强,如此有信心和如此富有;

我爱你,儿子。在我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心里都装的是你,也只有你,能使我日夜牵肠挂肚。此生,我最重要的一个愿望就是你的健康成长;因此,自从有了你我就日夜祈祷,希望这个世界永远不燃战火,岁月从此静好没有伤害和骨肉分离;

儿子,我祝愿你天天都感觉幸福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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