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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大学师兄生日爱情二月六日青春女生 |
分类: 轻描淡写 |
我本科学的专业重男轻女。整个年级只有8个女生。在数学大课堂上,那个广东籍的教授一边声嘶力竭地用“国语”叫嚷着“慈!求慈”,一边却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秩序的“秩”-----原来是求秩!那是个固执而高傲的的归国老头儿,我被他的课折磨得几乎崩溃,终于忍不住扭头往后看。师兄那双酷似影星柳云龙的黑眼睛,在周遭一片闪闪烁烁的玻璃片中就像黑暗中的一颗启明星。其实,只要是上大课,我的脊背总能准确感知师兄的方位。傍晚去食堂打饭的路上,师兄等在路边仿佛有话要说,我却严肃地仰着一张矜持的脸儿,假装急匆匆地偕着女伴从他身边扬长而过。。。
水一样的大学生活,倏忽而过。大三时,八个女生中的五个都有了“主儿”,三个“剩女”的后面也排着数十人的候选军团。我成了剩女的1/3。师兄说:终于有五个姑娘可能要嫁出去了;我说:不,应该有三个可能要嫁出去了,因为那五个都没有嫁出去。。。
那个秋天,月光似乎特别华美。在那样的秋天,每个夜晚我都舍不得不离开宿舍去晚自习。穿过桂子飘香的小径,望着校园里忽明忽暗的灯火,十九岁的青春的心里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与淡淡的忧伤,却又生怕被人洞悉和惊动内心的安谧。
那个夜晚,我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照例又去上晚自习。图书馆的阅览室永远人满为患,因为它的宽大的书桌特别便于摊开书本、纸张写作业。我站在门口,为找到一个座位而用眼睛强力搜索。看见黑哑哑的人群里有人遥遥地对我招手,我看见那是师兄。坐在他对面的我无端地有点儿紧张,作业也没有平日做得专心。他推过来一张白纸,我讪讪地拿起来看,上面写着:你的头发真亮;我看得窃喜;下面却又写着:让我以为你生出白头发了。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又怕觉得客套就没有出声。终于冷了场,却分明有一种东西在我们之间氤氲着。那晚的自习之后,我们有了第一次在校园的聊天散步。满园泼泼的月华之下,师兄目如寒星,英俊逼人。宿舍楼里有人在演奏着如泣如诉的小提琴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秋虫唧唧,月华如水。母校校园如诗如画。我一时听得呆了。从此,那条长满夹竹桃和桂花树的校园小径成为我和师兄的密码,那条小路录下了我们蹒跚的脚步和恣意的笑声。
男友喜欢翻看我那十多本精美的相册。他指着“寅次郎”时,我说,这是个特别忠厚老实的广东仔,烧的鱼头汤可好吃了;我还主动指着“陈道明”对男友介绍说:这个,外语很棒,是校园十大歌王之一;还给我写过情书呢。。。
从那些相册和我的絮叨里,男友几乎熟悉了我相册里的每一位同窗好友,他显得若有所思。有一天,男友终于指着师兄西装革履的标准照幽幽地说:小东西,这个人在你心里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吧?听得我心头凛然一惊。我问:凭什么你这么以为呢?男友说: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几乎已经把影集的每个同学都介绍过了,但唯独没有这个人的片言只字。。。凭这个人气宇轩昂的气质,不可能不是你们年级的"人物"。
童安格曾经唱道: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我不敢靠你太近。
也许太过年轻的时候,人们并不真的懂得自己的心。
毕业十年,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同学会。第一天晚宴我迟到了,师兄专程在门口迎候我。分别十载,师兄风采依旧。带着几分酒意,他捉住我环佩叮当的手腕,真真假假地,说:要是当初。。。我也拿这劳什子套住你,你会不会跟我走?
然而。人生与爱情,怎么可能有“如果”?
也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错过”一说。没有在一起的,一定是努力得不够的心。但是,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总能收到师兄的祝福;在气候骤变的时候,师兄会给我打电话。他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是我曾经对他说过,天气是我的宿命,恶劣的天气会令我情绪失控。。。
今天是二月六日。二月六日是师兄的生日。师兄,我在远处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