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个月,我们却好像活了一个世纪。我们亲眼看着王朔从手持“神经刀”的战士进化为唠叨中年,然后成为有“更”的趋势的心理病人,直至眼睁睁看着他遭遇“王朔疯了”的江湖谣言,却爱莫能助。
王朔刚出山时真把人惊着了,流氓气质,愤世情绪,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文艺圈的权势人物窃窃私语,却无人敢策马出阵哪怕打上一个回合。“著名作家”舒乙该着倒霉,一脸媚态地批评了王朔几句,结果王朔谁的面子也不给,只一个问句,舒乙就被扎到了要害,讪讪地败下阵去。
但事情正在起变化,人们发现王朔有点陌生了。帮小女孩打官司时那个气定神闲,用众生平等歼灭陈凯歌余秋雨时也是条好汉,拍余华格非苏童是假先锋时锐气也还在,但说着说着可就有点不着调了。“坦白交代”黄毒赌案底,虽然打着“小姐比小知识分子干净得多”的文化幌子。骂吴征骗子被报纸听去发表了,被杨澜问罪,老脸无光,遂大骂记者卑鄙,要求有关部门给媒体开会,要求报纸给吴征公开道歉云云。不是我不明白,你王朔变化快。
你脸皮薄,你腼腆,你怕熟人,你尊重妇女,这世人皆知,但你既然已知天命,你已经无所畏惧,你怎么还会被一个杨澜搞得狼狈不堪?你的原则是不欺负弱势群体,只找强的灭,那你欺负杨澜夫妇干吗?说了不敢承认,被人知道后还百般抵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莫非“你是流氓你怕了”?否定自己,唾面自干,你又何必出山自取其辱?知道吗,你的反复,你的游移,你的自否,已经深刻地伤害了你的牌子。
王朔,收兵吧。你信佛,你绝望,你有末世情绪,你该唾骂的唾骂,该忏悔的忏悔,这些人都理解。但是当敌人闭门不出,城楼观景,你一个人讨敌骂阵就变得很无聊。独角戏唱久了难免令人厌倦,喝彩声听久了就也像起哄。鸣金收兵,得胜回朝,宾朋夜宴,也能获个利益名声。话讲太多就成了罗嗦,势造太足就沦为炒作。现在是你的卖书时间,安静地回家采摘劳动果实吧,在窗前数书店排队的人头未尝不是一桩乐事。
深呼吸,安静下来,谁的套儿也不上,谁的对儿也不让拴,过几年再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再倚老卖老不知进退可就招人讨厌了,这也是为你新书销量着想,你总不忍看着帮你出书的李寻欢跳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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