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杂文集 |
两年前,我为《青年时讯》写过一篇评论《为孩子们的童年写一份悼词》,开头的一段是,“今天,我要写一份悼词,为刚刚被网吧赶出来的孩子,为渴望逃离学校的孩子,为所有不快乐的和不再像个孩子的孩子,写一 份悲伤的悼词,哀悼他们被扼杀的童年。”
两年后,在高考的第一天,6月7日的早上,两则有关少年的消息又一次让我愤怒了,让我有了再写一份悼词的冲动。不同的是,这次是献给孩子们的少年,而悼词的第一段与两年前的悼词相同,哀悼他
们被扼杀的少年。
第一则是6月6日《信报》上“新致富之路 网络依赖治疗中心收费6千”的消息,一座医院铸起铁栅栏,栅栏里是少年们的戒除网瘾病房,“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被父母哄骗来的。住院后,再把孩子的钱控制住,让其在这里接受治疗。医生会给他们开些服用的药品,他们只要按时吃就可以了。”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网的少年成了吸毒少年?还需要进行强制药物治疗?谁给了让少年失去自由的权力?这样算不算绑架?监狱!这完全与外界隔离的栅栏病房让我想起了监狱,这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孩子们可不就是大人的囚犯?大人以爱之名强制付出的爱就是禁锢少年的牢笼!
第二则是少年压力过大,高考前杀母,“西宁市某中学高三学生小山为逃避高考,残忍地用观赏石头砸在生他养他且疼他的母亲头上……最后,这名善良的母亲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样的新闻人们司空见惯,与考生作弊、噪音扰考生等成了高考之前的例行菜,但惨剧又一次让我失去控制,泪流满面,痛哭母亲,更痛哭可怜的孩子。在这样的少年杀母版本里,永远是母亲深爱着孩子,孩子依恋着母亲,杀戮一次次以爱之名进行,这样的悲剧,最是惨绝人寰。
在童年的悼词里,我曾说过,“孩子们,我给你们写了一份悼词,同时我不得不把愤怒的矛头对准你们的大人。更令他们惭愧无地的是,你们仍然一直深爱着他们,虽然他们对你们实施了粗暴的精神专制。”但现在我不会再谴责的家长,他们都是善良的可怜人,也都是血泪悲剧的受害者,是操纵着他们命运的冥冥之手的替罪羊。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这篇根本四不像的评论收尾,因为按愤怒文章的惯例还没有骂谁,可我空拿着投枪,却茫芒然无处投递。只好写下我高中两个同班女生,是为记。
十年前上高中时,有一个叫俊霞的同班女生,活泼好动,还曾和我一起踢过足球,高考落榜了,继续复习。一天我在大学里听说,她从家里四楼阳台跳下自杀了。前年春节回家,
在路上散步时遇见另一同班女生,叫住我,严肃地握手,客气地问候,寒暄着聊天,话题无边无际。我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有不知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回家后问同学,被告诉,她在两次高考落榜后疯了,
十年来每天在路上散步。
潘采夫
们被扼杀的少年。
在路上散步时遇见另一同班女生,叫住我,严肃地握手,客气地问候,寒暄着聊天,话题无边无际。我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有不知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回家后问同学,被告诉,她在两次高考落榜后疯了,
十年来每天在路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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