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唱赞歌,却被郑重地委托写一篇"献礼"文章,我也是反对设三八妇女节的,却偏偏要给三八节献礼,心里些忐忑不安。平素虽然也歌颂过女人,但那是含讥带诮含沙射影口蜜腹剑的,而且往往以我可怜的妻子作为模特,不知这次能否脱掉劣根性,不扫人家过节的雅兴,毕竟刚毕业那年,单位给女同志过节,我也分得过半盆卫生用品的。
社会对女性的关怀也是保持了先进性的,前几日逛商场,发现体贴女士钱包的商家早已开始筹备三八节大促销,而且折扣是骇人的"买180返225",久经沙场的妻子对此付之鄙夷,"这算什么?情人节的时候,**商场买100返200呢。"遂心下叹服,感慨商家和女人才是这个世界最旗鼓相当的对手。
情人节电影搞得轰轰烈烈的,那是针对青春淑女们的,也不能冷落了已婚仕女啊,于是电影三八节档期也"横空出世"了,要上映的影片名字为《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电影没看过,但小说是读过的,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我的偶像,小说史上最杰出的女性心理医生。陈剀歌前妻洪晃给电影起了个庸俗口号叫"男人一夜,女人一生。"倒契合了时下流行的一夜情主题,无疑对我等红男绿女是有吸引力的。但小说并非这个意思,男主人公是一作家,女主人公是对门邻居,十来岁时就悄悄地爱上了作家,至死不渝到死,但作家自己并不知情,所有的叙述来自女主人公临死前写给作家的一封信。如果有办法调查一下,男人读过后落泪的比例是蛮高的,据说王朔那厮读后都哭得一塌糊涂,要知道那是活得多么明白的一个人啊(他是有慧根的)。"我爱你,一直到死都爱你,但绝不打扰你,我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当然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爱情。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女人的爱情是比男人更痴情、更崇高、更伟大、更无私的。反正我这类男人爱一个人,是总要想办法把人家搞上手的。
如果哪位男士要"倾听女人心",真的去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推荐也读一下茨威格的另一篇小说《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写的是一个贵夫人讲了自己一件事,她传统、端庄,恪守传统,但一次鬼使神差地去赌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年轻的赌徒,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二十四小时的出轨之路。这个故事想说的是,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一座沉睡在平静的湖面下随时会喷发的火山,正等待着被激情点燃。
我对女人的印象,是在读过这两篇小说后发生了根本改变的,这一点胜过《红楼梦》。他们让我对女人充满了崇拜,女人对爱情是全心全意的,是灵肉合一的,而男人不行,永远是人鬼两张皮。
潘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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