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贵镇过黄河
独贵镇怎样的来历?由于只是途经,没有时间去寻幽访古。只是知道这是内蒙古境内,黄河南岸的一个镇子。因为我们就是从这里北渡黄河驱车前往包头。
古人留下许多很大气的词汇,比如,独尊、独霸、独到、独想……但是,这里是独贵。想必当年比邻黄河渡头,也是商旅云集、南来北往的要地了。否则,也不会有独贵的名号。
那天,是中午从库布其沙漠中的七星湖出发的,穿行在穿沙公路上,一路是连绵的沙丘和路旁树立的、规律而不密集的小树苗。沿途有多少棵树苗,已经没有人数得清楚了。自从上世纪末开始修建这条穿沙公路,种树的事情一直没有停止过,先是人工种植,后是飞播种植,粗略算来数以亿计了。这是人类与自然抗争、生存、发展的最好见证。可是,在我眼里,人类确实太渺小了。中国十几亿人口,如果每个人种植一棵树,那确实是一个天文的数字。但是,这十几亿棵树播种到库布其沙漠的时候,完全被公路外的沙漠埋没了,根本显不出任何的规模。要知道,库布其不过是中国第五大的一个沙漠。
可是,人又是伟大的。伟大的人类在这片沙漠当中修建了道路,在这片沙漠当中建起了七星湖渡家中心,在这片沙漠当中仍然不停地种树。沙漠也是地球上的一种状态,人类不能将它变成绿洲。但是,如果放任沙漠的蔓延,沙漠却可能将绿洲先变成戈壁,然后再变成沙漠。新闻报道中,时不常提到沙漠向城市逼近,看看沙漠上漫天黄沙卷过的时候,确实不得不感叹造化的力量。在沙漠中种树,至少是一种态度。
人定胜天。尽管是唯物主义者们经常呼出的口号,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唯心主义的味道。当我走到独贵镇黄河边的时候,这个想法更加复杂了。车到独贵镇过黄河,黄河上有一座连接南北的浮桥。按照规定,人车需要分别过浮桥的。我首先叫醒前排座位上的同伴,说黄河到了。可是,同伴惺忪中却问,哪里是黄河。我指着车旁奔腾而逝的黄河。同伴这才说,我还以为在沙漠里呢。黄河如沙漠。这是多么形象的比喻。黄河之黄也可见一斑了。
黄河被称为母亲河,不舍昼夜奔腾了千百万年。正是因为植被的破坏,这条自然之河变得不再清澈。上个世纪,曾经有人提出还黄河清澈,在上游修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库。可是,现在,这些水库面临着排沙的根本问题。几十年过去了,当黄河奔腾到独贵的时候,依然如蔓延的黄沙。
徒步走在黄河浮桥上,脚下的流水就是当年孔夫子感叹的“逝者如斯”的水。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说是这么说。但是,黄河终究还是那条黄河。不过,就在浮桥的位置上,即将建设一座黄河大桥。明年,经过这里的游客们,也许就没有徒步走黄河的机会了。飞驰的车轮,将从黄河上奔驰而过,黄河不过也就是游客目光中的一闪罢了。
回到北京,查找独贵镇的时候,才知道,今年“五一”期间,有一位女游客穿越库布其沙漠的时候不幸得病。救援的骆驼就是从独贵镇出发的。可惜,这名25岁的IBM女职员香销玉陨在沙漠中了。
从独贵镇过黄河,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觉得应该记住这个我曾经渡过黄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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