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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吉的书店里,我看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我买了两本叫做“Gift”的书,虽然是书的样子,但是里面翻开来像是贺卡,有要送给朋友的各种赠言,首页可以写上你要赠与者的名字以及你自己的签名。做工精细让人爱不释手,很有为朋友写几句话的冲动,为什么中国书店里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呢。
有了网络之后,我们写信越来越少了,几乎没有,我突然间想起小时候发生在我家里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我上小学,我姐上初中,我家还住在北邮院儿里的筒子楼里,睡着大木板床、盖棉被。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爸把床上的褥子和被子都抱到屋外去晒,然后我赫然发现,木床板上有一封手写的书信。信有三页纸,字体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我很敏锐的通知了我姐,我们一起翻开来看。
这是一个我爸的大学女同学写来的,那年月我爸已经四十有余,离开大学二十年。这封书信的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当年大学时光的怀念,写信的女子称自己是“放羊姑娘”。信里说,她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可是前段时间同学聚会,仍旧想起那段大学时光,想起我爸爸。看到此,我姐毅然决然地把信烧掉了,于是放羊姑娘瞬间变成了一缕清烟。
我想我爸收到信的时候一定是仔细看过的,但是觉得不方便回信又舍不得丢弃,于是把信藏在被褥的最底层。可是大学时光毕竟难以抵挡年复一年的油盐酱醋茶,几年之后,信重见天日,可是我爸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这件事情我和我姐都没有和我爸提起,现在如果我姐想起自己当年烧了那封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信,不知道会不会像我一样有点儿负罪感。
我爸是个很平和儒雅的人,在大学里教书四十多年,身上总也少不了书卷气。在我印象里,他从没有大悲或者大喜过,虽然有时候看电视还会偷偷掉几滴眼泪,但基本状态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他从小对我要求很高,我也确实让他失望过一阵,好在青春期叛逆过后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浅薄和无知,重拾起他对我的信任。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我问他:“您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爸回答:“什么都行,只要实用。”什么都行,只要实用,大概这就是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