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巨鸿近照
我的博客被一位寓居在外的靖远人看到了,于是这里就像一个普通农家来了尊贵的客人一样,真有蓬荜生辉的气象,浓浓的乡情充满了我的空间,并感染着我的情绪,让我激动不已,思绪久久不能平静。画家张巨鸿的名字我早已有闻,我在编写《中国西部历史文化名城——靖远》时,曾索要编入了他的国画作品,后来幸运地与他在靖远有过一面之交,但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和他交流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已是一位很有名的人物,内心仰慕之际,又怀揣不安之情,所以不敢造次。他在博客中称我为兄,我顿觉亲切之感,于是大胆写下这些浅薄的文字。于此我也不妨称他为巨鸿兄,愿老兄在外生活愉快,工作顺心,创作丰收!下面是巨鸿兄贴在我博客后面的留言,稍加整理并发在这里,愿与博友们分享这清淡若水的君子交情。据我手头收集到的靖远人物资料,巨鸿兄之弟张巨岩,法学博士,教授。1990年7月考取中国人民大学国际政治系就读。1994年考入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硕士研究生。1996年赴日本进修考察,后任《广州日报》记者、编辑。1999年赴德国考察。2000年考取美国密苏里大学博士研究生,2003年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后执教于美国新泽西州Monnmouth大学。现被德克萨斯大学(University of
Texas at San Antonio,
Utsa)聘任。2004年出版个人专著《权力的声音》。
张巨鸿(2007-05-29
08:30:24)
杜兄笔耕甚勤,能在网上如此详实介绍靖远的风物人情,发表自己的观点见解,在靖远应是第一人。我先前常看“甘肃刀客”的文章,那时看到他的《回靖远老家过年十记》,觉得非常好,很感动。今读兄的许多文章,也如与兄谈话,在此向老兄致敬!
借杜兄宝地,发巨岩弟《人世间》,姑且以《骆驼》为题:
人在贫困中,是悲哀愁苦的,但也居然能同时有许多欢乐的事情。贫困中的记忆,似乎是最鲜明持久的。后来的所有记忆,只不过是对那种记忆的小注脚而已。
在我们生活的窑洞最里端的洞壁上,有一个土台,上面摆放杂物,包括父亲用猪或羊的腿骨做的烟筒,和一大堆他自己削制的骆驼鼻钻。因为他的阶级成分,自然要在生产队干最苦的活。因此有好几年被发到引洮工程打料石之后,他和另外一个村子的人常年在一个叫做硷滩的到处是蓬草的地方放骆驼。鼻钻就是那时削制的。用材质很好的雄子木的枝干,打磨得非常光滑。一端尖利,穿过骆驼的鼻孔,另一端有孔,用来穿入牵骆驼的缰绳。骆驼因此会感到疼痛,不致奔逃。
但大批的骆驼奔逃或撒欢,其实是非常壮观的景象。
当骆驼要开始服役地时候,就从很远的硷滩赶回。每天黄昏的时候,从驼圈赶到从我们所在的院子上面的场地,从一个很深很黑的窑洞中取出洋芋喂给它们。每一个骆驼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料袋子。有一次我看到父亲把一个巨大的洋芋喂给一匹名叫“二梁”
的骆驼,令它咀嚼了好久,白色的口沫飞得到处都是。这匹骆驼曾把一条围着它乱叫的狗一蹄子踢出很远。
然后大批的骆驼沿着院子前面的坡地,隆隆地奔驰而过。驼峰翻动,极细的毛在黄昏的太阳中飘动,散出金色的光。我每天都会在面向夕阳的墙边,等着看给骆驼喂洋芋,看它们隆隆的离去,觉得驼腿象移动的树林。
青年骆驼必须驯服。由十几个精壮的村人牵着,然后接近它,并用长绳把它不断的绊倒在地,直到丧失野性,成为苦力;老迈死亡之后,由饥饿的村民分食。我曾经在村边的枯水河见到一个骆驼头骨,带着一排非常大的牙齿,静静的躺在那里。它活着的时候我应该看到过它,而且在它死后也参与分食过它的尸体。那块骆驼的蹄筋在火中烧了好久,仍然无法咀嚼,只好恋恋不舍地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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