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7月,我们南下采风,岳阳是我们进入湖南的第一站。
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是我们早已熟读过的句子,到岳阳,就要见到800里浩瀚的洞庭了,而且那时我们第一次从武汉过江的南下。
到岳阳,当然首先就是到岳阳楼。
岳阳楼参拜已毕,来到楼下要好好领略一下洞庭的水情,于是我们五个男生,换上游泳裤就下水了。
下了水,还在想着老人家“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豪迈,已经离岸100多米了。
这年,湖南各条水系都在发洪水,本来我们的采风途径是想从岳阳西去,走桃源到张家界,再进入广西。在岳阳座谈的时候,告诉我们洪水的消息,说西去的路很不好走,建议我们南到长沙,再走铁路到桂林,算算时间有多,就计划在岳阳多呆一天,顺便去一趟君山。于是就有了岳阳楼下的游泳之旅。
游出去100多米,大家还倒兴高采烈,但看看眼前浩淼无际的洞庭,心中也不是十分有底,于是商量着该往回游了。
转身往回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大水。还因为起风了。
洞庭涨了水,表面平静,但水面之下却是向湖里涌回的暗流——你在水面上使劲向岸上游,下面的水却把你向湖心卷。加上从岸上吹向湖里的大风,浪也起来了。
再使劲,不但没有离岸更近,反而似乎更远一些了。
心里又一度真是有点绝望了。
回到岸上问他们,他们也是这样的感觉。
但还是不断努力,不断努力,不断努力,一个同学还喊起了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水性好的拖住水性差的,五个人集中到一起,想方设法减少一点水流的冲力。
岸上留守的女班长和带队的陈子艾老师看我们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始终无法靠近岸边,也急起来了。
唉,大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搏斗,我们五个才精疲力尽地踩到岸坡,连滚带爬地回到岸上。
岸边两位女士,面孔煞白。
谁敢欺负水?水的力量是不能欺负的。
多年以后,还是不太敢回忆这段往事。
伟大的洞庭!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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