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都忙,便写短文章,是为“新年短想”。
北京的鞭炮禁改限,其实也就区区十年的事情,但没有想到,春节前的北京媒体却连篇刊出要教孩子怎样放鞭炮的文章。我记得我初放鞭炮也就是十岁左右的事情,但小时候年年耳濡目染,看到哥哥姐姐们放,不过是自己曾经胆小,稍稍长大就有了自己放鞭炮的勇气而已,放怎么也是会的。哪曾想,今天的孩子,十年没有见到鞭炮的模样,乍一见它竟然生生的,竟然也就需要重新启蒙,重新教给他们放鞭炮的常识。
不在记忆中,就会忘掉,就会疏远一直完全陌生。
忽然想起1987年的事情。
那几年,为了让台湾的青少年不忘自己的根,大陆有关组织年年会邀请一批台湾孩子来大陆参观游览,他们中有男有女,有高中生也有大学生。每次来,我都回被请去跟他们讲一讲北京,讲讲北京的历史与民俗。
那年是在回龙观饭店,晚饭后我在大厅里开讲,讲了大约一个小时,中间休息。一个清纯的女孩来到我面前:“李老师,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我当然答应了。
她问我:“大陆为什么要推行简化字呢?”
我一直是推行简化字的忠实拥护者,便告诉她一系列通行的理由。
她说:“李老师,您说的理由都很好,我也很同意。但是我认为大陆推行的速度太快了,现在大陆印的书我们都有些认不得了。”
我马上记起来70年代末推行的第四批简化汉字,实在简化得过分了,“菜”简化成草字头下一个“才”字,“展”简化成“尸”下面加一横,“煤”简化成左边“火”字旁右边一个竖弯勾……先是遭到书法家的批评,后来便叫了暂停推行,当然原因不是书法家反对的问题。
我突然明白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文字的深远历史意义了,也明白当年德国格林兄弟用规范的德语撰写《格林童话》,而后对德意志民族统一的意义了。
自那以后,我鼓励自己的孩子认读繁体字,要他们适当地看一点古籍,后来他们从中尝到了不少甜头,得到了不少乐趣。
我也不再简单化地说简化字好或是繁体字不好了。尤其在“某扁”强行推行“台式简化字”时,更使我看到他的“台独”祸心。
放鞭炮当然没有什么政治的诉求。但由禁改限这样一字之变,看来好像是退了一步,其实是进了两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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