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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舞蹈爱好杂谈 |
好多事情不太记得清了。
第一次登台跳舞是什么时候?好像是4岁?跟一群幼儿园同伴一起在广西师大礼堂的舞台上,跳的啥肯定是记不得了。
前一次登台是什么时候?好像是25岁,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又被母校招回去参加一次活动,在逸夫馆报告厅,跳的《化蝶》。
不管4岁还是25岁,我都无法想象在这么多年之后,在岁数都快略等于40的时候,我还会登台跳舞,而且还是“国际舞台”。
上周末,在科莫市剧院,我又一次站在了舞台中央。业余舞校的汇报演出。从一月份起我就一直期待这次演出了,两个半月以来,我们每周排练一个晚上。一直以为等到演出到来那一晚我会欣喜若狂兴高采烈,可这一阵因为四川大地震弄得情绪黯然,连时隔多年再次登台也无法带给我狂喜。好在演出那天在三天国悼日之前,不然内心简直有罪恶感。不过我想,面对这样大的灾难,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做的,除了捐一点款尽一点绵薄之力外,就是珍惜生命拥抱生活,替那些逝去的人好好活着了。
演出地点是科莫唯一的古典歌剧院,规模不大,但红色丝绒配鎏金雕饰的的观众席富丽堂皇古色古香(见上图)。彩排的时候,我见识了传说中的“斜舞台”:从前在一个芭蕾论坛听别人说巴黎歌剧院的舞台面是微微倾斜的,这样有利于歌剧演出时声音的传播,据说欧洲的古典歌剧院大都是这样,一些亚洲舞蹈明星刚去还觉得不太适应。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经历这样的斜舞台,感觉有点费劲,尤其是旋转的时候重心不好掌握。
我们班演出的是一个现代舞节目,叫cast away( 可翻译为“摆脱”),音乐出自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激烈而又带着点神秘的调子。排练的时候我问老师:“我们扮的是什么呀?” 老师说:“愤怒。” 我说: “愤怒的啥?” 老师说: “愤怒的...嗯...嗯...概念,气息,形象,等等。”好晕呀,俺打幼儿园演井冈山下种南瓜的好儿童,到大学里演秋日森林里独自漫步的失意女子或者是化成了蝴蝶的祝英台,还从来没有跳过啥“愤怒的概念或者气息”这样不着边际的东西。编舞中的一些动作在我看来就象受惊的妖魔鬼怪。排练的时候,老师时不时会喊“ 嗨, 索菲,跳得不错,不过你这是天鹅湖, 不是我要的!” 我只好把相同的动作做得尽量粗糙有力,老师说:“对,就是他! 记住了,我要这个!” 不是一般的晕。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他们的编舞,虽然所谓的现代舞的根子都出自美国,但是不同民族的思维和审美习惯总是不一样的,有一些动作,我想我在国内永远都不会跳到的。对音乐的理解也不一样,常常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在某个节拍上变换动作,总是踩不准点,因为是群舞,排练时常常因为自己节拍跟大家有出入而搞得很汗。
两个多月的排练, 4分钟的表演, 在一片Brave (意大利语叫好声)和渐渐暗下的灯光里结束了。表演中我有两三个地方处理不太好,明显错了舞步的有一处。都是平时死活也不会出错的地方,但是演出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会在自己混瓜烂熟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脑子出现空白。我是太在乎跟那斜舞台较劲,生怕自己站不稳,结果站稳之后忽然忘记了下一步怎么跳。还好,大家都说看不太出来。虽然有一点遗憾,心里还是挺高兴,这辈子从来没想过如此“高龄”还能登台演出,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在这样西洋古典气息十足的“国际舞台”上演出。
想起我27岁在法兰克福参加过一个业余成人芭蕾班。现在国内成人芭蕾很普遍了,但在那么多年前还是很罕见的。有一个德国同学,当年37岁,身材超级棒却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她去上芭蕾班的原因是因为其17岁的女儿考上了专业芭蕾舞团,于是她怀疑自己也有这样的天分没有被发掘,决定也学学芭蕾看看,充分了解和发掘自我。那时候我眼里37岁已经是“老女人”,非常惊叹她在这般岁数还有这般勇气与兴致学舞。现在我也早就“老女人”了,才明白只要心不老,什么岁数都可以起舞。
那些跟我表演同一个节目意大利女孩都比我小十多岁,她们得知我的真实年龄的时候,总是喜欢说“你是个魔法”。当然有一些东西是不得不服老的。比如十几年前我那招牌式的大跨跳如今早就辞我而去了,随着体重的不断增加以及两次在滑雪中扭伤了膝盖,我永远都不可能那些跳跃了。没有关系,我跳我能跳的动作,音乐响起时我依然感到活力与快乐。
演出过程中不允许私自录像和拍照。我打算向组织方订购DVD,估计还要等很长时间(意大利么,慢慢来)。所以一是把我们演出场地的照片贴在上面(从剧院官方网站下载的图片),二是贴两张我自己在家臭美摆pose自拍的照片。正式演出时候我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裤子,只不过还得把风帽套上,一根头发都不能露出来,脸上还画着象特种兵一样黑乎乎横七竖八的油彩。照片就贴两张好了,这样的岁数和身材,贴多了怕被别人喊成“芙蓉婶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