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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过罗布泊

(2006-05-26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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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沙漠公路-库尔勒-罗布泊-楼兰古国-米兰

2003年07月13日

今天这条路所经过的城乡,是真正的南疆。民族风情浓郁,正好又赶上周日,四面八方赶集的人很多,沿途好不热闹。我们俩不认路,边走边问,被问及的人大多不会汉语,在这一带真觉得自己像个外国人。

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0/10c691f9f56.jpg走过罗布泊" />

 一路上,我喜欢吃烤肉,喝牛奶。而任伟杰则是抱个大西瓜吃上一天。新疆的什么东西都好吃!

今天我们跑了900多公里,包括走错的路(因为路好,因为轻松,因为聊天,所以好好的大路却总是走错)!

晚上我们住在民丰县的武装部,他们做的鱼真好吃!还是没喝酒(在喀什的两天喝多了)!

2003年07月14日
  
早上出发耽误了点时间,因为有个轮胎亏气。今天的路程是800公里。

中午我们在塔中吃的饭,加了油。这是沙漠公路中惟一的一个中间站。塔中油田就在这附近。


沙漠公路真的是很壮观,固沙的方式很是特别,是科技含量非常高的路。能轻松地跑到140千米以上。沙漠路段的全长600公里,纵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热浪滚滚,渺无人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沙漠,都有种很伟大的感觉。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5/10c69245d25.jpg走过罗布泊" />(塔里木沙漠公路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沙漠公路.1993年3月动工兴建,1995年9月全部竣工.全长552千米.被人们称为"希望之路"和"幸福之路")

沙漠中有几片神奇的胡杨林。据说它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真的很吃惊,沙漠中怎么能长这么大的树?!

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9/10c6927ec5d.jpg走过罗布泊" />

                                 (沙漠英雄树:胡杨)

胡杨的树形很独特,每一株都不同,很有个性的样子,很优美,很自我地生长着。极强的生命力,似乎在嘲笑周围的沙漠。秋天在沙漠蓝天的映衬下满树的金黄,热情地在阳光中弥漫着,那景象一定很动人。很想秋天再来看胡杨,因为那是我的季节。以后如果别人再问我的名字,我就会说是秋天的胡杨树。

库尔勒到了,一个很干净漂亮的城市。我们住到了31分部。

晚饭刚开始,就听到不好的消息,接应我们的人说因为洪水,因为正值沙漠炎热的季节,因为找不到向导,因为各种没去过的人想像出来的原因,总之罗布泊可能去不了了。我一听,心想,那我到这干嘛来了。这不可能,我的个性不允许我这样,我一定要去,这条线不行我就另想办法。

正吃着,来了位朱科长。他是个老新疆,听说我们要穿越罗布泊,他不太有把握地说好像有个朋友的朋友是干这一行的,可以帮忙联络试试。

朱科长还真行,事情基本搞定了,约好明天上午和向导见面。是个户外运动探险俱乐部的,若没什么意外后天可以出发。

2003年07月15日

上午11点多,朱科长带来了俱乐部的经理,姓黄。我们就路线、车辆、油料、水及主要物资的准备商量了半天,决定明天下午出发。

从北向南穿越罗布泊,需时4天。他们两个人一辆车,我们两个人一辆。哦,结束时他还正经八百地和我们签了个合同,只是后来一看,甲乙方都写颠倒了。

好了,大事办完了,还剩半天的时间,我们去了著名的博斯腾湖。还是那种感觉,从阿里下来,看过那么多高原大湖加上野惯了的我们,一到了这种开发得很周到的“旅游景点”时,就不知所措,找不到感觉,搞不清楚自己来干嘛,或者说是干点嘛。

我下车给任伟杰照了两张相算是到此一游。我们就驾车离开了。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20/10c6931c568.jpg走过罗布泊" />

(博斯腾湖古称"西海",唐谓"鱼海",清代中期定名为博斯腾湖,位于焉耆盆地东南面博湖县境内)

从湖区出来快上大路时,车胎爆了,不对,应该说是废了。估计从山上下来时几只千疮百孔的胎先后都会呜呼,但明天就要进罗布泊了,心里难免有些不祥的感觉,尤其是今天早晨起来时,莫名其妙地发现车的前挡风玻璃自上而下裂了一道一尺多长的缝,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现在可好,就一只备胎了。

这两天一直很困,可能是从山上下来的原因,山上的人管这叫“平原反应”。可能过两天就好了。

晚上,朱科长等人带我们到一处农家果园的葡萄架下,大吃了一顿,全是各种烤肉,还有好吃的瓜果,总之,全是我们爱吃的。

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24/10c69359a2c.jpg走过罗布泊" />                                        (葡萄架下的宴会)

席间,我接电话,任伟杰估计是我的家人,就故意大声嚷嚷:“别喝了,别喝了,你看你又喝多了不是,叫你别喝你还喝。”搞得我一脸狼狈,他们却哄堂大笑,她这家伙总有这本事,我有时不得不喜欢她这个“驴友”!

下午4点,两位向导开着个丰田吉普准时到了。一位是昨天见过的经理,另一位长着小胡子的胖子也没介绍,大家见面打过招呼就开始装车,然后就跟着他们的车上了路。

 一上路我和任伟杰就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就听她说:“天啊,瞧咱们两个野女人,连叫什么名字都没搞清,就跟着两个野男人跑了。”想想也是,这事也就我们干得出来。我们俩在一起,好像就从来没担心过什么事似的!

车三弯两拐地没上大路却进了个院子,我们正纳闷呢,对讲机响了。他们说要装东西,于是我们就坐在车上等着,装车的过程让我们挺开眼的。大桶大桶的汽油、柴油(他们是柴油车)、更大桶大桶的水、大煤气罐、锅、碗、瓢、盆、帐篷、睡袋、西瓜、蔬菜、啤酒、饮料、甚至还有菜和桌椅板凳,整个车被塞得满满的,连顶上的行李架都满满的。
 
哼,看这阵势我俩心里都踏实了许多。心想估计此行不会太吃苦了。
                                      
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复杂的。下意识地给许多老朋友、新朋友们打了些电话,收到的反映很有趣,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我说是精神型的,大都市的朋友们。他们对罗布泊的认识基本上是来自于想像,他们不太了解真正的罗布泊,于是大多认为我是英雄,认为这是壮举,就准备等我凯旋了。还有的干脆就说你去那儿干吗?!反映出的问题是对什么是真正的危险知道不多,但却都真的很关心我。
 
而另一类则是技术型的,他们多半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多半是在这类非常环境中生活过的人。他们不关注你为什么要去,或者他们就觉得你当然会去,也不理会什么意义。可以听得出他们反而想得很多,多半是提问题比较多,建议比较多。尤其是经验型的建议,关于油、关于水、关于车、关于气候、关于GPS甚至关于帐篷等等。不一而足,总之我很感谢所有这些朋友们,他们让我精神上很满足,这会儿我真的相信拥有他们是我最大的财富。

2003年07月16日

纵穿罗布泊按计划路线全程约1100公里。我们将先沿孔雀河的古河道向东,第一天走360公里到古墓沟附近的老开屏安1号营地。
 
第二天向南走260公里经龙城雅丹、土垠遗址等到楼兰建2号营地。
 
第三天是200公里途经余纯顺遇难地和罗布泊曾经的湖心地带到罗布泊南岸扎3号营地。
 
第四天是310公里经米兰古城,出沙漠到若羌县,完成穿越。

在这种地方计划没有变化快,原计划从35团场附近进沙漠的,但因季节洪水等原因那段路被沙土埋了,我们只好先期改道,不过这种地方所谓的路也就只有向导看得出来。在我看来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们一直是沿孔雀河的故道走。脚下的路据说是当年原子弹实验时部队运送物资轧出来的。
 
今天这一路上,几乎都是沙漠的边缘地带。时不时地能看到小群的黄羊,一会儿是我们追它,一会儿是它们与我们赛跑,很有趣。

太阳从沙漠的地平线上消失时,我们经过了东汉时期的营盘古城遗址,据说这里发掘包括被盗的古墓已有200多座。很快天就全黑了,路上隐约地不时能看到一座座当年原子弹实验时部队留下的营房废墟。在一处废墟前,前车的向导们竟然在黑暗中遇见了几个维族人。看样子早就熟识,只见他们几个热烈地在车边聊着天,一面不停地手舞足蹈地在打着周围的大蚊子。

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9/10c69436712.jpg走过罗布泊" />
我俩很奇怪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人呢?重新启动上路时,我们从对讲机中好奇地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营盘古城的守护人,天哪!还有干这工作的,在这样的地方。

今天我们肯定到不了老开屏了,这会儿已经是夜里11点了。向导们说今晚住胡杨宾馆,这个名字让人一头雾水。

他们的车走走停停,像是在找什么。四周望去除了几个大土包外,景致也没什么差别呀?最后他们在一个大点的土包前停了车,走过来对我们说胡杨宾馆到了。哦,就这样啊!笑死,原来这是他们常用的一个营地。

开始安营,只见两个向导打开音响,挂出大灯,很当然地把今天装上车的东西,除了油桶和水桶外几乎都卸了下来,烧水泡茶炒菜做饭,动作非常麻利。
 
我们一面支着帐篷,一面打着下手。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上桌了,而且还有啤酒。我们就着新疆音乐边吃边聊。才知道他们一位叫黄建国,另一位叫浦新平,都是库尔勒人。

喜欢户外活动的人到一块儿自然就会留心别人的装备。他们的东西里,我最看好一样,觉得很有用,就是逆电器。很简单地往汽车电瓶上一接,就能把12V的电变成220V。于是,野外用的照明、电脑及其他所有电器的用电就都解决了,不发动车的情况下至少可用3个小时,这东西很实用。

今晚的月色非常皎洁,而且一丝风都没有。离开营地往沙漠深处走几步去上厕所时,沙漠中无边的黑暗寂静得会使你产生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回头看营地的灯光那么的渺小,耳边的音乐似有似无像游丝一样。美丽的心情和恐怖的感觉几乎同时向我袭来,这种体验只有在沙漠中才会有。

野外宿营,由于受到气候、地形等因素的影响,帐篷搭在哪里是很有讲究的,几乎决定你一夜的睡眠质量。我们俩用的是一顶三人帐,非常舒服。

沙漠中昼夜温差很大,现在是7月份,最热的季节,白天地表温度能达到70多度,而夜晚就显得很舒服了。
 
开始睡觉时,听到外面起风了,但风不大。

2003年07月17日
 
太阳一上来,尽管有风,帐篷里就立刻热得呆不住了。起床就着带来的矿泉水象征性地洗漱后,泡茶吃饭,收拾营地,装车后就又是匆匆地上路了。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楼兰古城,但愿赶得到,因为还要加上昨天没完成的路段。

向导不断地用对讲机问我们油表指示到哪里了,问了半天他们才告诉我们,因为估计不足我们这辆车带的油可能不够走出沙漠。这话让我们一下子没了好心情,怎么办?
 
他们回答说哪哪儿有个罗布泊镇,有个什么钾盐矿可能可以搞到油,听着就让人心里没底。但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就当有吧!我们俩自认为运气向来是不坏的。

下午1:30,我们到了太阳墓地,这里是据今3800-4200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的古墓群发掘现场。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11/10c69459a22.jpg走过罗布泊" /> (太阳墓地距孔雀河数里之遥,墓地选择在台地上,每天个墓地都由紧密的一圈圈胡杨木桩构成,胡杨木圈是七层,成放射状排列,形似太阳,因此得名"太阳墓地")

风沙烈日中,几千年的墓地表面除了大片散落着的坚硬完好的胡杨木的构筑物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使我对沙漠和胡杨分别产生出一种敬畏之情。畏的是沙漠的毅力,它几乎能最终把身边的一切物质都变成沙土,敬的是胡杨,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千年之久地保持自己,都太了不起了!

沿途依然不时地会有原子弹实验时留下的遗迹—给过往的大部队做饭的大灶和用于从核爆炸现场回来的车辆人员清除核污染的大型洗消场等等。这使我们的旅途变得不那么枯燥,而且还平添了几分神秘。

2:50分好好的沙地上胎爆了,一个备胎也没了,路途还未过半。这回我们俩再也笑不出来了。换完胎上路后,长时间车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提心吊胆地看着路上可能轧到的每一块小石头。好长时间缓不过气来,不敢多想。

当我们到达咸水泉时是3:50分,当老远地看着老浦的那辆车还是一个小黑点时,心里才开始踏实了一点。想想一辆车一个备胎都没有,在炎热的沙漠中独自行进,挺可怕的感觉。

车到跟前,只见泉水边车肚子底下老浦躺着很舒服地睡着了。小黄测了一下地表温度是69度。
 
起来后老浦讲了个经验,他说在新疆有阴就有凉,在阳光直射下的沙漠里呆一分钟你可能都很难受,但只要你能制造出一小块阴凉,就能呆好长一阵子。
 
尽管这么说,但我们在车边仅有的一小块阴凉地里吃午饭时还是觉得很难受。关于这个现象,我还是宁可认为就像是高原上生长的人不会有什么高原反应是一样的,长期呆在这样环境中的人,也自然比我们更耐热,除此以外,他们两个人给我的一个重要印象就是特别特别的能吃苦。

利用吃饭休息的工夫,我又用铱星电话和北京联络。很有经验地让他们把剩下的两个轮胎用飞机运到库尔勒后再转送到米兰36团等我们。

咸水泉其实就是茫茫沙漠中的一个小泉眼,大小不足200平米,因为是咸水所以不能饮用。但泉的形状很美,蓝蓝的水底竟然长满了水草,面对烈日炎炎下的这份清凉,那感觉真的就是想一头扎进去游个泳,要不是在沙漠可能也就这么干了。可是在沙漠中的确人对事物的反应会和在平时有所不同,会变得很理性,凡事小心。因为这种环境条件下实在容不得你出一点意外。最后,我这个自认为大胆的人做了个最大胆的事,就是趴着尝了尝泉水的味道。证明,哼!是咸的!

车里的温度怎么那么高?调试再三确诊空调又坏了。这时不到5:00,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车内的温度显示是47.5度。没什么办法,开着窗跑吧。这是沙漠啊,所以不一会儿我们俩就都灰头土脸的了,对沙漠于是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这倒没什么,关键是热,衣服湿透的我们很快就知道要学习,看看前面那车上的人的做法,我们也试着用矿泉水打湿毛巾然后搭在头顶上,哼,果真一下子就舒服了许多。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2/12/10c6961379f.jpg走过罗布泊" />
对讲机响了,向导们叫我们看一点钟的方向,我一看觉得那一片天空的颜色很不对。我问向导是不是沙尘暴。他们说是,而且说那是我们要去的方向,说但愿我们在它到达之前通过去。我问否则呢?他们说否则就我们停下来,等它过去。

风暴像一堵巨大的黑色山墙,边缘十分清晰,可以感觉到它的速度,无声地向我们压过来,想像不出风暴中的景象,但离它尚有一段距离的我们周围却安静得好像连一丝风都没有,越来越近,几公里,几百米。向导的车已经熄了火停下了,并从对讲机中通知我们关上车窗。我们知道躲不过去了。再看风暴怎么会那么近了,边界还那么的清晰呢?随着车身的一阵晃动我的感觉是被埋了,有那么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好像适应了一些,对讲机中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慢慢往前走,这会儿已经到了龙城雅丹,时间是下午6:30分。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16/10c694a689f.jpg走过罗布泊" />

根本无法下车,在龙城的标志骆驼形的雅丹地貌前,我不知好歹地出了车,哗的一下,砂石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满脸生疼,站不住的我好不容易挪回车上却费了更大的劲才关上门,照片都是隔着玻璃窗拍的。

离开龙城雅丹不远就到了土垠遗址,这里曾经是吐鲁番进入楼兰国的水路码头。据说30年代考古发现时这里周围还有水,出土过有土垠字样的文物,故此得名。
 
这里是罗布泊的古湖盆边缘,我们到时风依然很大,一望无际的干涸的湖底,岸边依然是仅能存在的胡杨木的码头构筑物。看着地上的一些坑坑洼洼,老浦很有经验地说是盗墓的人刚挖过的。据他说前些年来,在这里很容易就能捡到汉代的青铜箭头,因为历史上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这里曾经一再是战场。看得出老浦真是个老罗布泊,不论是中科院的考古学家还是文学史研究人员进来,多是找他带路的。他给我的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一句口头禅,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会说:“多么屁大的事!”而且说话时总是配合着一副漫不经心状。
 
从阿里下来再到罗布泊,感觉很不同,我以为阿里是个很感性的地方,在那里你总是很容易就被感动着,心里总是充满着感激,感谢别人,感谢生活,感谢上天,甚至感谢自己。

土垠遗址下面有一堆酒瓶,据说是当年探险家余纯顺遇难当天从这里出发时留下的。原本透明的玻璃瓶被风沙和岁月研磨成了磨砂瓶。但堆放得依然完好,经过此处的人多半都会停下缅怀一番。

罗布泊曾经的湖盆面积是1万平米(公里),未来的两天我们主要是在这里面度过,脚下就是那坚硬的盐壳地面,很难走,而且毁车。四周望去除了海市蜃楼以外,什么也看不见,重要的是热极了。你甚至会有些恍惚,以为自己不是在地球上。

当太阳快要落下地平线时,前面的向导车停在了一个大坑边,看他们正四处勘察,知道今天的宿营地到了,下车一问,知道到了离楼兰还有18公里的岔路口。凡是到过楼兰的人都知道这著名的18公里是极艰难的路段,误过多少车!几个月前中央电视台的车队在这段路上,是从早上7:00走到第二天凌晨1:00才到的楼兰。想想吧,就18公里,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今天是不可能进去了,决定明天早点起来,往里走!

今天的营地周围到处叉丫着不知年代的干枯的红柳枝干,很狰狞,加上大风的声音,准确地说这一带更像是一个红柳的墓地。

帐篷建在大坑里,因为只有那里风会小些。不过建帐篷时却发生了点意外,我们的帐篷刚支好,还未固定到地上,稍不留神手上没抓住,大风中帐篷飞了出去,顾不上喊,几个人几乎同时扔下手里的活奋力追了出去。跑在后面的我眼看着帐篷变成了小黄点,以为完了,今天要露宿了。嗯,运气还不错,在一个大红柳枝的配合下他们抓住了它,谢天谢地!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17/10c694b092b.jpg走过罗布泊" />

风沙太大,没法炒菜做饭,只能烧壶水,轮流躲到车里吃方便面了。

要睡觉时风小了,却忽然下起了雨。大雨落到帐篷里就变成了毛毛雨。尽管睡袋的表面被弄得有点潮,但一整天的辛苦后的夜晚,睡觉还是会让人觉得是最舒服的事。

2003年07月18日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因为楼兰里面很热,我们的车又没空调了,希望能早进早出。
 
营地的东西都没收拾,早饭也没吃,出来再说吧!哦!对了,关于昨夜的雨他们说十几年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在楼兰遇到,我们幸运吧?

我问向导开进去要多长时间,他们说昨晚刚下过雨路会好点。说估计我们要3个小时,并讲了一些开车的动作技术要领,低速度大油门,听发动机声音,注意换挡时机等等。当时我没特别注意听,心想阿里我都下来了,还能怎样?
 http://img3.pp.sohu.com/images/2006/6/1/17/7/10bdaacbac4.jpg走过罗布泊" />                                (永难忘怀的艰难险阴18公里)

真是山外有山,路外有路,人外有人。这路的确难走,才3公里,我们的车就被陷了好几次,这回真的是落下马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他们说这样太毁车,也为了节省时间,让我们坐他们的车进去。想想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同意了。

他们的车是柴油车,非常非常的破旧。但按他们的话说就是60岁的汽车30岁的心脏。上车后,我本能地安顿好身边的东西,刚抓牢可以让自己稳定住的把手,车就轰轰地冲了出去。不比不知道,老浦的车真是开得让人叹为观止,它竟然不挂前加力,把车开得像在表演似的。每个情况处理得都那么的到位,甚至是准确。才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楼兰城边上,中途只陷了一次,当时我就对他说,回头我一定要推荐我的那些爱车的朋友们来体验一下他开的这段路,太过瘾了!

这段路,这18公里,吉普车的发烧友们太应该在这搞个比赛,极富挑战性!

楼兰古城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那著名的标志性建筑—高高的佛塔和三间房。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遗址上,满目的凄凉。除了风声,一切都是凝固的,凝固的历史,凝固的时间。到处是胡杨和红柳搭造的建筑遗迹。你可以看得出街道及一户户的人家,还有家里的门,甚至门里人的生活。磨盘、木器、农具等,满地的陶罐、瓦砾,尤其是那些整根整根的巨大的胡杨木的建筑物料,似乎在无声地向你证明着当年的楼兰曾有过怎样的辉煌。

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20/10c694e1524.jpg走过罗布泊" />
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6/15/21/21/10c694e869e.jpg走过罗布泊" />                                      (楼兰古城)
 
我找了一处高地坐了下来,感受着身边这失落的文明,以及周围那无垠的沙漠。时空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沙漠中的一粒尘埃,渺小且无足轻重。

我今后一定会经常的忆起在楼兰的感觉,我忽然这么想,或者是楼兰的心情,或者心情很楼兰?总之楼兰在震憾过你之后给你留下的那份心情和感觉,说不清,但一定是永生难忘的。忙时可能不会觉得,但梦里一定会常回楼兰,梦境是黑白的。

今天一直在湖盆的盐壳地上走。地表温度70多度,车内温度将近50度。车走得很慢。天很热,且没风,那感觉就好像我们的车是大铁锅里的糖炒栗子,备受煎熬。滚滚热浪一直在扭曲着远方的地平线,除了车里那几盘听烂了的音乐外,真是什么变化的东西都没有。开着,开着你能睡着了,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是那样,只是歌曲跳到了下一首。

向导车停在了远远的前方,当我们靠近跟前后,看见面前是两条不太明显的分岔路口,原来向导是要告诉我们这就是当年余纯顺走错的路口,向右是生,向左就是他去的那条不归路。唉!生死真的就是那么一瞬间,站在这路口,那体会真的很深刻。

http://img3.pp.sohu.com/images/2006/6/1/17/9/10bdaae836f.jpg走过罗布泊" />我曾经问向导余纯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回答我说是吓死的。这话让我没听懂,可今天当我来到他的遇难地现场时,我真的相信了这句话。除了身边的一个土包外,四周望去全是一模一样的无边沙漠。除了海市蜃楼和滚滚热浪外,什么也没有。他是六月中旬遇的难,那时沙漠的炎热估计比我们现在也好不了多少,没有水,没有吃的,失去了方位,炎炎烈日下又没有一片阴凉,人很快就绝望了。

据说,当直升飞机发现他的绿帐篷时,他那全身赤裸的身体已经腐烂在帐篷里了。后来法医鉴定说他是迷失的当天就遇难了。通常一个职业的探险家是不至如此的。

余纯顺的遇难地立有许多后来的人缅怀他的纪念碑。一个接着一个,远远地在沙漠中延伸着。他的墓离他遇难的位置仅几米之遥。

不知又走了多远,多长时间,又看见了许多碑。向导说这是地质学家们测得的罗布泊的湖心。下车将那些碑一块一块地看过去,都是先后穿越过罗布泊的人立下的纪念碑。

终于出了盐壳地,感觉车开始向西了。太阳落下去前,我们到了红柳沟,巨大的红柳包很平均地被分布在这一带的沙漠中,很壮观。三天下来第一次看到植物了,我们今天在此宿营。

天哪!太多的蚊子、苍蝇,卸车的一会工夫我们就觉得快被咬死了。我们怀疑地问向导在此安营是否正确?他们却说过了12点蚊子就没了。我们将信将疑,只好把早先备的蚊不叮贴得全身到处都是,互相看着都想笑,那决心整个就是一个不熏死蚊子也得熏死自己,总之是你死我活的架式。

晚饭之后,微微地起了风,天开始凉了,蚊子真的就没了,看看车里的时间还就是12点,哼,又学一招。看来经验还是很重要。
 
临睡前,风开始大了,我们的帐篷被安置到了一个红柳包的背风处,旁边再用汽车一挡,整个就是一个避风港嘛!舒服的我们一头扎进帐篷后却忽然心想,这里有植物,那就会有动物吧!会不会有狼什么的?没听说吧?管他呢,睡吧!

2003年07月19日
 
http://img3.pp.sohu.com/images/2006/6/1/17/11/10bdaaff0fd.jpg走过罗布泊" />早起意外大收获。在帐篷口我捡到一对很漂亮的鹅喉羚的角。粗糙的表面显示着它在沙漠中已经呆了很久,按我的话说就是非常罗布泊的感觉。今天就要出沙漠了,我以为这是罗布泊送给我的纪念品,否则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帐篷口呢,我会永远的珍藏它。

一直在过干涸的河床河沟,一条接着一条,就是没水。车的右轮悬挂的响声越来越大,但我们反而不太在乎它了。真的不知又走了多久,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古城堡,越来越近时,却忽然发现高大的城堡上面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定睛一看,果真是人。
 
天那!这是我们这四天来第一次见到人!但却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怪怪的,好像不习惯了似的。
 
失落的情绪是明摆着的,可就是不确定是为什么而失落,也许是因为知道那永远的罗布泊,此时已是身后的事了吧!此时的我忽然意识到,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会很怀念罗布泊的。怀念罗布泊是一种心情,一种在都市里的人不可能拥有的很放松的心情,为了这份心情,我会想再来,然后再来!

对讲机就在此刻响了,向导说米兰古城到了,我们因此知道到了沙漠的边缘了。当年的楼兰人也许也是沿着我们这条路被迫迁出了他们的王国,来到了这里。想想自然的力量真是不可战胜的。人终究要学会什么是顺其自然,什么叫适者生存。

下午2点多,手机有了信号,赶紧向家人报平安。不久我们见到了一条水渠(有水的),过了水渠就到了36团场(所谓团场就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团部所在地),这里是我们和送胎人约定的会合地。

大吃一顿午餐后,百感交集地挥别了向导,路边就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想想送胎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到,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下吧。然后再打听团场是否有能修车的人。不过看这地方的冷清样,路上连个人都看不见,估计修车的是难找了。

傍晚,送胎的车带来了两只备胎,可车的其他问题这里没法解决,而明天有100多公里极坏的路段让我对车心里特别没底。我们在反复研究了地图后,决定今晚不住这里,向西走90公里去若羌县城,希望在那里能检修一下车。然后明天再上315国道,向东往青海方向走。

到若羌时已经是夜里12点了,我们先找了个宾馆住下后又找到当地的武装部,在他们的帮助下,修理厂的技师连夜帮我们检查了车,可结果仍然是修不了。车是没修,可部长却在听完了我们的壮举后,决定找个熟悉道路的维族司机明天送我们过老虎嘴。过了那100多公里就是大路了。这夜我们凌晨4点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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