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两亲王 共驻一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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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石碑道光帝绘画碑奕訢奕譞恭亲王醇亲王 |
分类: 碑刻、摩崖造像 |
恭王府位于北京什刹海的南岸,曾经是乾隆宠臣大学士和珅的宅子,和珅被赐死后被嘉庆皇帝赏给了庆王永璘,再后来咸丰皇帝赐给了弟弟恭亲王奕訢,奕訢重新营造大修了宅院。现在此处是北京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王府。
但是由于清末民初王府几经易手,里面的文物早已无踪,留下的也就是不可移动的房屋、假山、花园、刻石等。在这些不可移动的文物中,有一件文物不可不说,那就是在嘉乐堂东配殿廊下的一统石碑。
石碑不大,高有1.5米、宽有0.84米、厚有20公分左右,碑座为须弥座,高有0.5米左右,碑身呈四方形。石碑北侧刻有两幅画,上为扇面《牡丹图》,下为《兰石图》,为道光皇帝所绘。石碑南侧从右到左分别是恭亲王奕訢和醇亲王奕譞写的题跋、诗句等。在一统石碑之上有道光皇帝绘画和其两个权倾朝野的儿子恭亲王和醇亲王诗刻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也说明此石碑之珍贵。
一、先看看道光皇帝画的两幅画:
一幅是“东篱逸趣”图,为扇面画,扇面内所绘的是《牡丹图》,首款题写:东篱逸趣,钤印:道光御笔。落款题写:道光戊子御笔,钤“天圆地方”印:道光。
另一幅画是横幅的《兰石图》,上款题写:清芬晓露丛。钤印:养正书画。落款题写:御笔,钤印:道光。没有年款。
道光戊子年为1828年,也就是说扇面《牡丹图》为1828年所绘,《兰石图》也应在那个年代。
二、恭亲王奕訢和醇亲王奕譞分别是道光帝的第六子和第七子,恭亲王生于1833年,醇亲王生于1840年,也就是说,道光帝画《牡丹图》和《兰石图》时两位都还没有出生,那为何两位亲王要把道光帝过去画的画刻在石碑上呢?
三、现在再看看碑南侧两位亲王的墨迹吧。首先是哥哥恭亲王先写了刻碑的缘由:“余昔年尊藏成庙御笔画菊扇面、画兰横幅两件,商同朴庵弟摹勒上石,俾至宝可永远流传于世,庶稍展子臣昆季敬存。”这几句道清了缘由,即恭亲王存有父皇“画菊扇面”和“画兰横幅”墨宝两件,和弟弟醇亲王(字朴庵)商量将画刻石,使得墨宝可以流传于世,兄弟俩也可长期保存。
两位亲王所写题诗落款时间是“光绪己丑年季春”(恭亲王款)和“光绪己丑清明后两日”(醇亲王款),就是说两位亲王题诗日期是1889年的四月七日,整整比道光帝绘画的时间晚了61年,所以醇亲王奕譞在题诗的第一句就说“手泽如新甲子周”,说的就是虽过了61年(甲子周)但是父皇的手迹还如同刚刚写的那样(手泽如新)。
四、最为值得研究的是为何恭亲王奕訢在光绪己丑年的1889年四月这个日子找弟弟醇亲王奕譞商量将父皇墨宝摹勒上石一事。我们可以看看两位亲王的人生轨迹。恭亲王奕訢自打咸丰驾崩之后帮助慈禧夺位就开始步步高升,官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朝野,但是慢慢的被多疑的慈禧所怀疑,感觉自己受到威胁,加上奕訢直书反对同治皇帝修建圆明园更被慈禧痛恨,遂在1884年找借口将奕訢罢黜一切官职,这样奕訢跑到了戒台寺潜心修新敬佛,直到十年后的1894年再次被重用。而恭亲王的弟弟醇亲王奕譞之子载湉四岁登基成为满清第十一位皇帝(光绪帝),加之奕譞又是慈禧的妹夫,为慈禧修建颐和园鞍前马后废寝忘食,深得慈禧信任,1888年颐和园大修基本完成,慈禧为颐养天年懿旨来年光绪皇帝归政(当然慈禧只是为了收买人心罢了)。1889年的二月三日光绪帝开始亲政。此时正赋闲在家的恭亲王奕訢看到了复出的机会,所以在光绪帝刚刚亲政的两个月就把光绪帝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弟弟找来商量事情,而且商量的事情是为父皇画作“摹勒上石”一事。所以我认为恭亲王奕訢刻碑是假,而“打亲情牌”为自己的复出在做最后的努力是真,奕訢的努力没有白费,1894年其再次复出为“总理衙门大臣”,可惜复出四年没有作为,于1898年病故,葬于昌平元宝山之阳。
一个疑问:恭亲王说了摹勒上石也是为了“昆季敬存”,意思是哥俩敬存,那么应该还有一统相同的石碑存于醇王府,但是不知去处。
一座石碑引来无限遐想,亦真亦假请提宝贵意见。
恭王府嘉乐堂,石碑在右侧配殿廊下
左下角有:
和硕恭亲王子臣奕訢尊藏墨宝、和硕醇亲王子臣奕譞摹勒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