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过秦岭

穿越这些无尽的隧洞

家乡在洞的最深处

我想到了童年

想要去钻进一座座山洞

探寻妖精或仙女

现在不是实现了这个梦么？

但大巴中昏睡的乘客

无人梦见这情景

一道道的光圈

似乎是时间通道

每一轮都向后推进

会回到哪里呢？

果然一出口看见了

枯燥柔和的山梁

如此温和

似乎一切过错都被原谅了

一切都还好好地保存

我把这里的生命低估了

我不信任他灵魂的力量

只有在冬天的阳光下

一切完整地显露出来

夕阳回光返照

庙宇犹在山顶

是冬天让暴力变得温和么

让水泥厂的烟囱安静

一处光滑结实的马蜂窝

也完整地在路边

保存着它的刺

但草坡似乎布有

巨大的手编织的绳结

那次在西安当会计的表哥

开车送我回安康

他说你看这些隧道

洪水毁灭人类之后

会变成暗河河道

没有人见过的大鱼

在其中游来游去

这个场景出自

一个科普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