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
(2012-10-24 21:5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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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李子花在猪圈的粪肥上盛开
因此春天是既黑又白的
木桶里的水面是跳的
有时破碎了
又聚起来
像妈妈的和我们小小受伤的心
家里的日子
就是这么一天天攒下去的
厕所的顶是尖的
竹叶扎成的
厚厚的竹叶
鸡要好容易才刨出一个洞
确实在跟脚上有了两个小洞
窥见山房上过路的腿脚
因此童年是既厚又薄的
那些窘迫害羞的秘密
到时候一伸手就捅破了
我好像再也没有见过那样一座
有着竹叶香味的厕所
能让我四面走光却安心地蹲下去
三舅的脸肿了
像寿材上了漆
舅娘的腿里有个木块块
木块块又积了水
山村最后的两个留守者
事先就被下了武器
樊姐得肾病死去多年了
最后一次见面她一直站着
说她一沾凳子屁股墩子就火一样发烧
她的坟在凹地里
密密地长满了猪草
几乎让你注意不到
这像她活着时有意的样子
或许她借死去
又换了一种法子在活着
像这个山村
在搬空了的寂静里
听得出有人在走动
用踩着楼板一样
更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