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明院长说，通过最近对中国戏曲历史的研究，我对音乐剧理论有了重新认识：第一，原来认为音乐剧的本质是立体戏剧、整体戏剧和整合戏剧，现在看来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中国戏曲也是以歌舞剧为核心的整体戏剧，瓦格那主张整体戏剧，王国维也同样主张整体戏剧；第二，原来以为只有音乐剧讲究整合，其实戏曲更讲究整合，而且有一套完整的整合方法；第三，原来以为只有音乐剧是最重视娱乐特性的，而中国戏曲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明院长说他曾经从香港买回一套中国戏曲历史的资料，可能对我很有帮助。我欣然。

 

    我说虽然中国戏曲和音乐剧都讲究“整合”，但整合出来的作品味道很不相同，这也是音乐剧之所以成为音乐剧，戏曲之所以成为戏曲最主要的原因，尽管它们都是以歌舞讲故事。明院长说，这本质上还是文化差异所致。接着，他形象地打了一个比方：西方的宗教崇拜十字架，直来直去，中国崇拜太极图形，韵味无穷；芭蕾舞的运动也像十字架，离不开直来直去，而中国民间舞和古典舞则像太极，变化无穷。这是中外审美差异所致。也就是说，音乐剧追求写实叙事，戏曲讲究写意意境，所以，发展中国原创华语音乐剧，必须迎合中国人的审美情趣。

 

    接着，我们热烈地探讨“中学为本，西学为用”还是“西学为本，中学为用”的问题。就戏曲现代化问题，肯定应遵循“中学为本，西学为用”的原则，而就音乐剧本土化问题，我们毫无疑问应该选择“西学为本，中学为用”的发展方向。换言之，戏曲现代化的过程中，应该“洋为中用”，重视把音乐剧中的相关营养，输入中国戏曲之根当中；音乐剧本土化的过程中，则应该“中为洋用”，需要把中国传统戏曲的相关精华，纳入西方音乐剧之根当中。

 

    其实道理很简单，但是，一旦行动起来，很多人就犯迷糊。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明文军副院长的一番话，让我对正在编写的《音乐剧理论结构》一书的完善，更加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