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中过得让人窒息,阳光义无反顾地透过望秋窗撒进擒龙厅。八人时常躺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望秋窗,那个可望而不可即得天窗。各人回忆着自己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的豪情壮志和儿女情长,想着自己像困兽一样被隔离在石厅却无能为力,不时发生一身叹息。
直到有一天,一件意外的事情打破了死寂般的平静。在郭靖、狄云和石破天去坑底森林采集果实中,狄云意外地发现一个洞口。这个洞口藏在一丛茂密的兰科植物背后,由于禽鸟愈来愈少,狄云几乎踏遍整个坑底森林,在挥舞着柴刀拨开草丛后,看到一个洞口直径约1丈的岩洞。石破天迅速穿过玄铁道,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在擒龙厅中的其他人。八人拿着火把,朝着岩洞忽上忽下左转右拐往里走了几百步,但火把很快就烧完了。岩洞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可能里面还有很长。
退出岩洞后,袁承志道:“说不定这个岩洞可以通向地面!”表情中充满期盼。
乔峰沉吟片刻道:“与其在擒龙厅坐吃山空,实不如探个究竟,强似在这里憋闷。”
郭靖道:“既如此,此事需要做些准备。”
令狐冲急冲冲地道:“多准备些火把进去就完了,还要什么准备?”
袁承志拍了拍令狐冲肩膀道:“不可莽撞。岩洞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如似刚才轻率,必然要半途而返,却不知何日才能探个究竟。”
张无忌点头道:“袁兄说得甚是在理。洞中危机四伏,不可轻率。需要准备好三五日食物饮水,方可进去再探,所谓未雨绸缪。”
杨过道:“八人没有必要全都进去,不如分为两组,一组进岩洞探查,其他几人就守在擒龙厅,何必人人涉险。”
乔峰道:“既如此,不若乔某带三位兄弟同去探岩洞,其余众位兄弟就留在擒龙厅,等候佳音。谁愿同去?”
除了石破天不急外,其他人都抢着说要去。
乔峰道:“不可,不若乔某点几人同去如何?”
众人道:“谨从兄长安排。”
乔峰点了杨过、张无忌和狄云。令狐冲有些不悦。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众人做就了二十多根火把,准备了足够四人三天的饮食。杨过从醒剑石拔出玄铁剑背在身上,以便在岩洞中使用。狄云在腰间跨上柴刀。张无忌取出四把火把,把剩余的火把用藤条捆好,背负在肩上。乔峰将食物用树叶捆绑好存在怀里,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杨过、张无忌和狄云。郭靖、令狐冲、袁承志和石破天四人将乔峰四人送至洞口数丈,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四人看着火把在黑暗的岩洞中闪烁晃动着,拐了几乎弯道后,再也看不见,只有依稀的声音通过岩洞墙壁传了出来。四人若有所失地回到擒龙厅。
乔峰、杨过、张无忌和狄云四人手持火把,在凹凸不平的岩洞中行走。偶尔出现一些碎石被脚踢着,蹦蹦跳跳地向前滚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已经将近走了半日的功夫,岩洞的形状始终没有明显变化。当缓慢谨慎地走过一段向下的斜坡后,走在最前面的乔峰突然停步,后面三人围拢上来,将火把聚齐,往前探视。只见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大厅借着微弱的光芒显现在四人眼前。大厅比起擒龙厅要显得小一些,也没有天窗。路面越来越湿滑,仿佛是浇过水一样。大厅地面比岩洞要低两三丈,厅中竖着许多石头。四人到了大厅,分别在四块石头上坐定。乔峰道:“火把,要节省使用,还不知道听众有些什么。略微休息片刻,再做打探。”随着火把的灭掉,漆黑就像一只愤怒的猛虎一样扑向四人。饶是四人如此见多识广,处在这种环境中,也是感觉压抑憋闷。
“不知道这个大厅是否还有其他洞口?难道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吗?”狄云在黑暗中问道。
“我本以为能从这个岩洞找到通向地面的出口,但看此处情状,局势不容乐观。”张无忌应道。
杨过左手在石头上重重一拍道:“这迷宫般的地下岩洞,真的让人有力无处使!恨不得用玄铁剑破开这岩洞,救众位兄弟出去。”
乔峰听完哈哈笑道:“各位何必这样?既然来到此处,说什么也要探个究竟,决不能半途而废。”
正在这时,张无忌忽然道:“各位仔细听,是什么声音?”
四人果然感觉到地面微微地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岩洞的另一边向他们袭来。四人立即点亮火把,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照去。瞬息间,一股强大的水流夹杂着石块向大厅喷薄而出,那是一股将几百斤的巨石摧枯拉朽般冲倒有送到大厅的力量。电光石火间,乔峰大声道:“快快闪避!”四人不由自主地向最近的石壁旁奔去。天幸石壁上有个缝隙,四人想都不想一起钻进去。水流瞬间涌了进来,很快到了胸口。四人只得沿着缝隙往上攀爬,水流不甘示弱地追随。直到乔峰的头顶撞上缝隙内的顶部,才明白这个缝隙上面却是封闭的。火把在水中已经浸湿熄灭,四人一言不发,感受着水流强劲地冲刷着岩壁,呼啸的水流夹杂着石块发出仿佛地狱的声音。没过多久,水流已经淹到脖颈,四人只能仰起头来。空气也越来越浑浊,四人大口大口地吞吃着最后的空气,这时候水位却没有继续上升,仿佛还听到水流流出去的声音。四人却不敢大意,紧紧地抓住缝隙中岩层的凸起,直到水位完全退去,才准备往下去。这时候,杨过突然跌落,原来他的左手在往下摸索时突然摸空,杨过也就顺势跳落在地面上。四人下得缝隙后,杨过道:“这缝隙中是否另有一个洞口,刚才就是突然抓空。”乔峰道:“快点燃火把,一查究竟。”只是火把已经浸湿,但幸好张无忌捆绑的结实,没有被突然而来的洪水冲走。四人各使神功,片刻间已将火把烘干。点上火,往缝隙上方一照,果然一个仅容一人爬进的洞口。张无忌扳下一块石头,向洞中扔了进去,石头是往水平方向去的,通过石头在里面滑行的时间和声音,说明里面比较宽阔。
张无忌道:“不如张某先进去探查一二,如果里面别有洞天,各位兄长再进来不迟。”
狄云道:“事不宜迟,此处不时有洪水涌出,刚才就是凶险万分。”
乔峰道:“既然如此,无忌且进去打探一番。万事小心。”
张无忌道:“不妨。”接着卸下了火把。
只见张无忌腾空而起,先将一把火把丢了进去,接着迅速地爬了进去,地上三人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中禁不住有些焦躁。过了不多时间,听到张无忌兴奋地叫道:“各位兄长快进来,里面的确别有洞天。”三人利索地一个接一个从洞中爬了进去。
一处布满石花的溶洞。碳酸钙形成的钟乳石洁白如冰,随着水分沿着石壁上的微孔渗出,水中洗出的碳酸钙逐渐凝结成放射状的方解石或文石晶体,形成玲珑剔透的石花。溶洞上层的水分伴随着溶液中二氧化碳的逸出,碳酸钙结晶沉积,在洞顶和侧壁上形成密集的钟乳石及石幔。地表上由于渗水形成一圈圈的钙华,并慢慢加高加厚,如同一层层的梯田。
举着火把忘我地观看者,完全忘记刚才遇到洪流的凶险,忘记还没有逃脱地狱般牢笼的痛苦。当在石花洞中转了一段时间后,四人有些疲倦,便拿出备好的食物随便吃些充饥。由于遭遇洪水浑身湿透,穿在身上甚是不舒服,乔峰、张无忌和狄云找到一处相对比较干燥舒适的地方,将衣服脱下来晾在一片石花上。只有杨过不肯将衣服脱下来,乔峰、张无忌和狄云知道杨过不愿将残缺的右臂示之于人,也便不好多说。
乔峰躺下身子道:“今日真是凶险,险些丧命于洪流,天幸石壁有个缝隙逃命。”
杨过靠在石壁上道:“想我杨过数年来独步江湖,今日在此处,却落得如此狼狈,实在可怜可恨!”
张无忌道:“当年我和义父金毛狮王谢逊同去冰火岛,海上白浪滔天,却也心中无一丝灰心,今日困在地下,却不知何时才能逃脱厄难。”
狄云一直不语,听完长叹一口气。
乔峰一直信心满满,此刻却也无语。
四人就在石花洞休息,长久的奔波和劳累,很快就鼾声如雷。
处在石花洞,也不知道日升月落。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杨过首先醒了过来。杨过立起身伸个懒腰,突然发现没有点亮火把的石花洞居然不是怎么黑暗。抬头往上细看,发现斜上方有一道裂口,仿佛有些光。原来他们到达石花洞恰好是天黑,故而石花洞几乎没有光线,四人也就没有发现。杨过大叫道:“快起来!看,有光!”乔峰、张无忌和狄云三人从睡眠的状态一下子进入清醒状态和亢奋状态。四人仔细地望着光线来源方向,不由激动地高举手臂,大笑起来,声音在石花洞回滚翻转。
四人还在无休止的大笑,这时候从石花洞另一端的侧洞中游出一条黑色的飞龙,掠空的飒飒之声压住了四人的大笑,四人也被惊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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