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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魔教的人各个都乱杀人呢?”
“因为他们以为是‘魔’教就应该多杀人。”
“我当初差点入了魔教。”
“那为什么又入了唐门呢?”
(一)
“嘶”的一声马鸣接过我了我话茬,一匹白马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四个蹄子把我四周的土卷了起来,扬起一阵烟雾弥漫。前脚进了庄园,马上的人便一勒缰绳,那白马原地画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踢踢踏踏的原地踏步,和主人一起炯炯有神的盯着整个庄园。我用右手扇了扇尘土,从粉尘中依稀辨认出,一个外貌英挺的人坐在马上,正和大师兄打着招呼。
“快来,五师兄又有好东西分了!”阿姊一拉我,自己啪嗒啪嗒的先跑了回去,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观察着五师兄的动向跑了过去,站在了一个最佳角落。那个地方离他既不远,也不近;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只要他愿意,他也差不多能看到我的位置。刚站定不久,身后就传来一阵阵吵嚷声和马蹄声,门派里的人像听到了号角看见了狼烟一样从各个练功地冲了回来,瞬间就像玉米叶子一样把五师兄包在了中间,刚被血洗过的唐门终于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有了一丝生气。
“有什么好东西啊师兄?”
“荐菊洞好玩吗?”
“我的‘天罗地网’总是使不好,是动作不够敏捷吗?”
“师兄放个漫天给大伙看看啊!”
很吵,我很害怕。我连匹马都没有,真害怕他们一挤会踩到我。推推搡搡之间,他递给我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条狼皮制成的腰带。我笑了,从有了鞋子穿以后,我就开始憧憬有一条腰带,没想到艰苦的生活这么快就过去了,愿望达成的如此及时,遂二话没说立刻扎了上去。
“谢谢师兄。”
他冲我点点头,一边应酬着所有人的问题。
其间,我也开始试着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我使霹雳弹的时候为什么一小心闪躲命中就低?是应该重视闪躲还是体力?等等。问着问着,身边的人渐渐散去了,他临走之前,竟指点了我几招,那是我自学武功来,记的最清楚的几招。
(二)
“喂!又在发呆了?”
阿弟用膝盖顶了一下我的后背,弄的我生疼。我回手丢过去一粒石子,阿弟嘿嘿笑着闪了过去。
“不知道你仰慕的这个人能不能成就一代霸业哦?”阿弟笑眯眯的看着天。已经是夜晚了,有时候这里能看到星星,有时候不能。
“霸业?不会吧。他不是爱领导别人的人。”
“那算什么英雄呢?我佩服大将军,大帮主,领导千军万马,做江湖第一的那种人!当然了,即使他不是,你也没机会跟他行走江湖吧。你们的距离太远了。”阿弟提了鞋子,摇摇晃晃的往竹林外走去了。
“大家小心啊!!娥眉山上又有人来啦!!!竹丝洞告急啦!!!”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客房外传来,庄园门口的钟声“铛——铛——”的响了起来,没几分钟,竹林外三三两两开始冲回唐门弟子,大师兄阿狼在门口简单组织了一下,和两个师姐带头闯进了竹丝洞。
“你告诉小弟兄们,别进来,里面危险。”阿狼的脸在洞口闪了一下,冲我挥了挥手。
我就蹲在洞口,既看不见,也听不见里面的战斗。不时的有人从外面回来一头扎进洞里,我只要看他们骑着马,就知道一定比我厉害,所以也没拦着。“1、2、3……”无聊间,我数着进去的人。
1个时辰以后,一个道姑模样的人从洞里冲了出来,她骑的马浑身是血。这马好眼熟,好象是阿黍的“赤兔”,黑突突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过了一会,大师兄红着眼睛跑了出来,愤愤的看了一眼远去的道姑,回身从洞里拖起一个人。
那果然是阿黍的马。他曾说过,马在人在,马亡人亡,我顺着那驼着道姑的“赤兔”一路留下的血迹赶过去,看见它的尸体倒在竹林的入口处。
其实它并不是赤兔,阿黍和我一样,都穷,买不起白马,只好买了匹二手红马。为了安慰自己,他给马取名字叫“赤兔”。我仍旧坐在庄园口发呆,一边看猴子嬉戏,一边听着六师兄阿风在园内发狂的喊:
“老五!!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他的手抓进土里,“忽”的拔出来,仿佛带的左右的房子都微微摇撼。
所有有马骑的人都骂骂咧咧的坐在园子内,大师兄铁青着脸,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
“阿月,你数了,几个人进去,几个人出来?”
“12个人进去,5个人出来。”我轻轻的回答。
他从箱子里头慢慢拿出一把很小的飞刀,抓过我的手,把刀放了进去。
“宝贝呀,好好留着。以后如果我不在了,还靠你们保护唐门。”
我伸出手,那把小飞刀在月光下“倏”的一下,居然闪过一道血色。
“太可怜了,然后呢?”
我不晓得为什么大师兄会说“如果我不在了”这种话,他怎么会不在呢?可是不到半年后,他果然不在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接下来的几年里,唐门碌碌续续又进了好多新弟子,渐渐的,没有人再问:
“大师兄哪去了?”
我怀揣的那把飞刀如同往常一样摸索着练功。阿狼失踪那一年,我15岁,那把飞刀每日里穿梭在竹林里、青城山腰、响水洞内,到了晚上,我就拿了一块干布使劲的擦掉上面的血迹,可是月光一晃,无论如何,它都仿佛沾满了血色。大师兄说这把刀是宝贝,我虽然一直没有发现它和其他飞刀的差别,但我每一刻都把它带在身上。
10年以前,唐门的大师兄不是他,是一个叫阿离的人。那一年,我5岁,刚蹒跚的走起来的工夫,便拿着一只小袖箭砍木人,阿离路过我身边,蹲在一旁静静的看。少许,他从怀里套出一件蓝色的衣服来,在我身上比画了一下。
“送给你,等你能穿了,就穿上它走江湖。”
那件衣服好大,但是很好看。我摸了摸身上的小棉袄,乐不可支的接过了衣服,抬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和蔼的大师兄。
“阿月,想看师兄放烟花吗?”
“想啊想啊,烟花是什么?”我抓过他的衣襟,绊绊坷坷的跟在他身后,到了竹林外,他运足气,在地上洒下一片一片的烟花。
我看的呆了,小脚在一动不动的抓着地面,生怕烟花威力太大,会伤了我。阿离放了一会,又坐到了我对面:
“这是唐门最高境界的武功,可惜我没机会再用了。”
他为什么说“没机会再用了”呢?
“你是最后一个看到我使漫天花雨的人。”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懂,揣好了衣服小心翼翼的钻进竹林。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阿离。那时候大家都很小,对阿离有印象的人也只有几个师兄师姐,或者,还有我。
大师兄总是在换人,因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我放下飞刀,从箱子里找出那件蓝色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走到窗前。已经有点小了,金色的花边也褪了色,暗淡的凄凉。我鼻子一酸,接下来,几颗眼泪滴在了窗台那把飞刀上,映出那张已渐渐变的成熟的,我的脸。我正盯着刀刃上的倒影出神,忽然看见,眼泪竟顺着刀刃渗了进去,没有一滴水流出去。我擦了擦眼睛,抓起刀炳,使劲抖了抖飞刀,没有,眼泪的确进到了刀里面去。我用手使劲一擦刀身。
血色褪去了,刀背上隐隐约约显出密密麻麻的字体来。
“李……飞……刀……”我拣了几个相比之下最大的字读了出来。
“小李飞刀?”
(四)
“阿月,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惦记的五师兄啊?”
青城山上,阿姊和我骑着马,正说笑着溜溜达达的前行。
我抿嘴一乐,阿姊便猜中了七八分,跟着“格格”的笑了起来。
“他好几年没回来了,真是少见的情况。难道跟阿狼一起失踪了?”
见我脸色有变,阿姊便转移了话题。
“前几天,我见到阿狼了。”她说着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
“哦?”我惊讶的睁了双眼,等着她把话说完。
“他回来呆了一刻钟又走了,说,就是来看看大家。我问他的近况,他只是说很好,至于在哪,也不透露。”
我沉默了一会,也翻身从马上下来,牵了马走到小溪边。
“阿姊,你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吗?”小溪内,我和阿姊的身影,随着水流,仿佛摇摇欲坠。
“什么?你说大师兄学会了小李飞刀?”阿姊的眼睛瞪的好大,一口气追问了下去。
“恩。他送我的刀上,有小李飞刀的刀谱,竹丝洞那次,他一定是用小李飞刀克敌,却丝毫不起作用,让他心灰意冷了。”
“怎么会呢?!小李飞刀是传说中唐门的镇派绝学,怎么会不起作用呢?不可能的!那你说的阿离呢?也是这个原因了?”
“我也不知道了,我功夫不到家,习不了小李飞刀,了解不得其中深意。但我想,阿狼和阿离应该理解的了吧。”
阿姊的眼窝陷了进去,整个傍晚,她喃喃自语了一路。
“我本以为,唐门上下没人习得小李,才会一直受人欺负,既然他学会了小李,为什么还会打不过道姑呢……”
直回到家中师祖的牌坊前,她还是那样无神的盯着师祖的画像,一脸木讷。
(五)
庄园里的钟声又响了,听这个节奏,是天忍教的人又来捣乱了。我在青城山上,离庄园好远,但其实即使不远,我也不会回去。因为我好害怕,怕回去看到遍地尸首。
就在我想象着庄园里的惨状时,一个道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冲我怪笑,我的头“翁”的一下,浑身的寒毛孔几乎都张了开来。一瞬间,惊恐、仇恨、愤怒都向我袭来,让我几乎从马上跌了下来。就是她,4年前在竹丝洞害死了7个同门,其中,就有阿黍和他的赤兔。即使40年也不会让我忘记她那张越来越老的脸,我一手扣住飞刀,一手牵马,脚底一用力,在飞刀飞出去的同时,马撒欢的奔了出去。
当然是没打中,我伸手接住飞刀,兜着圈子绕着青城山跑了起来。劣马就是劣马,她只用轻功就毫不费力的粘住我,挑逗似的陪我绕圈。眼看着我的马就要被她玩死,她摆出了一个娥眉派特有的姿势。
四象同归吗?只一下就足以要我的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闭了眼睛等死,忽然间,想起阿姊的坏笑、阿弟的拖鞋、阿黍的赤兔……
“嘶——”的一声马鸣,很耳熟,却有点枯涩的味道,睁眼一看,果然有一匹马悲鸣着倒在地上。我愣了一下,居然是这马替我挡了一下吗?这是谁的马,叫声如此熟悉?
我有点不敢相信,不过眼前的人却将我迅速拉回现实,五师兄正和那个道姑打的不可开交,我立刻反映过来,上前参战。道姑虽然厉害,但毕竟在青城山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有些顾虑,打了几招以后大笑着往山上奔去了。“传说中的人也不过如此,唐门就要灭了!哈哈哈……”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这声音却如同在耳边一样毛骨悚然。
“我想这个故事还有结局吧?”
“你想听吗?很可惜的结局呢。”
“只要你想讲,我随时都想听。”
(六)
悲哀中还隐约有点幸福,我想就是这种感觉。伤口止不住的往外流血,我却没有流一滴眼泪。他埋了马后,就呆呆的看着青城山上的鸟“哑——哑”的飞过,好象在倾听鸟鸣。半晌,他哑着嗓子问我:
“阿狼师兄还好吗?”
4年来,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这样被第三个人霸占了。回答中,我的眼泪终于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也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大师兄。听到小李飞刀那一段,他的表情很惊讶,跟阿姊当时的眼睛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
“刀谱,你有带着吗?”
“有。”我伸手从怀里摸出那把飞刀,蘸了我的眼泪后用力一擦,递给他。只见那把飞刀像渴了一样拼命喝着眼泪,然后印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字体。
五师兄看那个刀谱足足看了两个时辰,字迹模糊时就蘸着唾液再擦,最后终于长叹一声,盯着山脚下的庄园说道:
“阿狼啊阿狼,也有你参悟不透的武功么?”
黑暗中,我们骑着一匹马穿过了竹林,他的手臂环过我的腰间勒着马缰绳鞭策着这匹劣马前行。这是回唐门庄园的路,他是要送我回去么?还是就此不走了?我胡乱猜想着,心却一直扑通扑通的跳,脸上一会红一会白,这表情若被阿姊看到,定是笑翻了天。走到了庄园大门口,他一转方向,不进门,却往密林里去了。我“咦”了一声,却忍住了没有发问,只是脑子里更乱了,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这林子有尽头的,尽头是一片石壁,因为这一侧见不到阳光,所以竹子生长的七扭八歪。小时候我经常和阿姊阿黍他们来这里玩,晚了的话,也就睡在了这。阿黍常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仅敌人找不着,连自己人也可能找不着呢。
就是到了这个尽头,五师兄下了马来,走到石壁跟前,用手抚摩着上面的沟壑。虽然看不见,我也知道,他在抚摩上面的文字。石壁上刻着一幅心法,名曰“追心箭谱”,文字很是易懂,我小时候就背的下来。整个唐门里的人都会背,只是这追心箭谱确实只是教了一些最基本的武功心法和一些离奇古怪的运气之道,被大家公认为最没用的心法,没人仔细去研读修炼。甚至有人说,师祖既然把它放在了最隐蔽的角落,就是不希望大伙修炼这么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
“阿月,会背么?”黑暗中,他突然问我。
“会啊。小时侯每个人都会背,不过现在似乎有些忘记了。”
“背给我听。”他的口气命令般不可违抗。
我只好努力回忆,拣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来敷衍。
“气者,丹田生,运之需由内而外;心者,气外生,用之需借力生力……所谓追心,以气攻敌,以力追敌……”
过程中,他时不时的点拨提醒我一下,我就滔滔不绝的背了下去。等能背全的时候,他又要求我打坐修炼。可他一边指点着,一边就突然不说话了,似乎在想什么,半晌又看看我,叫我不要停止练习。就这样到了天亮,追心谱上的武功我吃透了八成,记的脑子里身体都都是无尽明朗,这一习来,发觉谱上有许多东西也不是一无事处,那些离奇古怪的心法也渐渐云开雾散。当他说了“今天就到这”的时候,一阵阵倦意袭来,竟跟十年前一样,倒在竹林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卧房里,阿姊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仿佛等着我先开口说话。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踌躇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他走了?”
“哈哈,没。他在门口等你醒来呢。”阿姊的笑连忍都不肯忍一下,冲我眨了眨眼。“昨天一晚上,你们去哪了呢?他抱着你回来的呀,嘻嘻,你平时跟夜猫子似的怎么昨天就突然睡下了?装的吧……”
我假装没听见,揉了揉眼睛跑到门外。他正坐在我平时等他回来的那片草地上,研究小李飞刀的刀谱。听见我的脚步,他抬起头来。
“跟我走。”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这句话,我仿佛已经等了千年。
(七)
当我们再次回到唐门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以后。
那天,我穿了一条淡紫色的白鸟裙,柔软的布料细腻的贴在我的肌肤上,走起路来洋洋洒洒,温柔大方。
他说,最喜欢看我穿这条裙子,所以即使我有更华贵的韵霓裳,也放在了包裹内。一匹枣红马和一匹白马并肩奔进竹林,这里的竹子还是走的时候那样的绿,这里的猴子还是走的时候那样的顽皮,不停的冲我们扔石子过来。他问我:你说这些猴子是我们走时候的那些猴子呢,还是那些猴子的儿子了呢?我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说,等我们回唐门那天,他就娶我过门,让唐门上下的老老小小,都能看的到我们拜堂;
他说,阿离和阿狼都错了。阿离以为漫天花雨是唐门武功的最高境界,阿狼以为是小李飞刀,其实看了刀谱以后,才发现无论是漫天还是小李,都得配合上追心使用,才能发挥出极至;
他说,他修炼的漫天花雨和追心是恰好相反的两个路子,不能一起修炼,所以只好带上我,教我修炼追心,他好可以研究出如何把追心和小李飞刀合二为一。追心箭谱刻在角落里,大概是因为师祖知道门里修漫天的多,怕有人误习追心而走火入魔;
他说,像我这样,在武功上一张白纸的,学追心,最好。说罢,便用毛笔在我的鼻尖上画了一支羽毛箭;
他说,我带你走,还因为我想学小李飞刀呀。那刀是大师兄送给你的,我不能带走,只好把你带走了;
他说,我们得快点修炼,越早参透武功,唐门就越早一天脱离苦海。一边说就一边想用笔写下《小李飞刀与追心箭谱诠释》来,没想到刚一提笔,那“小”字就写的七扭八歪。他哈哈一乐说,武的我行,文的我可不行,才女你来。说着便把笔墨纸砚推给了我;
他说,这整整一厚本的刀谱和箭谱,就是我们成亲那天带给同门们最好的礼物。
“唐门强了!!”阿弟拿着刀谱“扑腾扑腾”的绕着庄园跑起来没完;
“唐门强了?”同门听说我们回来,照旧三三两两的回了庄园,跟往常一样,看看我们是不是带了好东西回来;
“唐门强了。”我站在阿黍的墓前,感觉的到坟上的草的气味也很安慰;
“阿妹要嫁人了。”阿姊拉着我的手,嘴一撇,掉了眼泪,“几年不见你人,跟着他到处跑,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要嫁掉了。”
那天晚上,是唐门人多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庄园里张灯结彩,一面庆祝门派里有了护派的武功,一面庆祝阿月终于嫁了出去。
“我就知道我阿姊最厉害了,她看上的男人怎么会错呢?而且果真会在一起啊。”
阿弟喝多了酒,大了舌头,穿着拖鞋在院子里逮住谁跟谁说,他阿姊有多厉害。
竹林里静悄悄的,庄园的影壁上蹲着几只莫名其妙的猴子,抓耳挠腮的盯着醉的乱七八糟的人群,等待天明。它们背后很远处,有隐约一点灯光的地方,是峨眉山。
(后记)
那天晚上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唐门内就不见了五师兄和阿月的人影,阿姊说,他们可能去打猎了,一会就能回来,可这一会,就闪过去好几年。唐门的确强了许多,有不少门外汉大老远的来拜师,搞的庄园内又渐渐热闹了起来。人多了,本门弟子也开始互相脸生了起来,甚至偶尔在竹林里,自己人也碰撞了起来。武林上开始有人破口大骂唐门弟子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终于有一天,没有人再问:
“五师兄和阿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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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其实很完美的结局,但确实很可惜呢。”
“……”
“他们人都哪去了呢?”
“大家各忙各的,有人来有人走,很自然的事。”
“唐门强了,你们也离开了。跟唐门有了感情,这就是你入唐门的原因吧。”
“好长是吧?”
“呵呵……听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希望这里的唐门不会经历那么多坎坷。”
“我很努力的想把剑侠情缘里的人拉到这里来,但是失败了……- -||。原来我只是想在这里延续剑侠情结,在这里寻找割舍不下的感情。或许裘新做这个游戏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是把对剑侠的感情都倾注到侠义道身上来吧。”
“那为什么离开呢?”
“因为唐门改强以后,我们手里都是废号啊。我对那个角色很有感情,所以宁可放弃游戏也不放弃那个角色。”
“所以……”
“所以,这是一个很可惜的结局。”
窗外,公交车按起喇叭呼啸而过,惊动了墙壁上“剑侠情缘ONLINE”的宣传画“哗”的一响。这是今晚最后一辆公交车了,司机着急回家,同时也是着急迎接下一个8小时。
有些事情可以预料,却也避免不了。我按住宣传画的一角,轻轻的哼起了小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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