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虎狼去伤人拆城杀人应谶言的前秦帝

                                           文/梦光情雨

对待老百姓是好还是坏，乃是判定一个皇帝的好坏的重要标准。

前秦厉王苻生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呢？从公元335年秋季开始，到公元356年夏，前秦帝国境内，从潼关到长安这一狭长地带，经常有虎狼出没，昼则断道，夜则伏屋，这些虎狼也像是和谁串通好了似的，不咬六畜，专门以人为食。苦不堪言的百姓没办法只好求地方官为他们做主，地方官也没这个能力——这些虎狼常常是跨州出没，只好向皇帝禀报。

听了地方官的禀报之后，前秦厉王苻生不以为意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有几只老虎，几条狼吃了几个人吗，这又有什么了不起？”见地方官要开口，前秦厉王苻生一摆手止住了他，说：“人要吃东西，虎狼也要吃东西嘛！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坏良心的不忠之人太多，虎狼在潼关道上吃人，说不定是天假其口，借这些卷毛畜生的坚牙利爪来替我除掉恶人呢！我干嘛要派兵去围狩？！”

胆小怕事的地方官见状无法，只好令潼关一带的百姓认倒霉。

对待属下的臣民，前秦厉王苻生可以不管其死活，对他自己呢？公元357年，前秦东海王苻坚等人以区区5000之兵破前燕姚襄5万之众，一时声名大震。不久，前秦首都长安开始流传一首谶言性质的童谣：“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这首童谣很快就传到了前秦厉王苻生的耳朵里，前秦厉王苻生听了心里一动。

原来，他刚刚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梦见一条大鱼玩命地啃吞河中的河蒲（一种草，生于河中）。前秦厉王苻生当时心里就很犯疑讳——要知道，前秦厉王苻生的先祖本姓蒲，而不姓苻，只是因为当时的谶文中有“草付应王”的字句才应谶而改。

“鱼吃蒲？化为龙？‘蒲’者，朕也。‘鱼’又是谁呢？”前秦厉王苻生在那里动开了脑筋。

前秦厉王苻生正在这里冥思苦想呢，手下人来报，说当朝太师求见。

“太师？哪个太师？”前秦厉王苻生没好气地问。好不容易动一次脑筋还有人来打扰，“讨厌！”他心里暗暗骂道。

“回万岁，就是鱼遵，鱼太师。”听到一个“鱼”字，前秦厉王苻生心里一动，“噢？鱼遵？他来干什么？”

侍卫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说，“鱼太师来请求陛下亲理国政，不要日夜耽于……耽于……”

“耽于什么？”前秦厉王苻生一把抓住那个侍卫。侍卫惊恐道“小的不敢说！饶命，饶命。”侍卫慌不择言地说：“鱼太师说，请陛下不要日夜耽于杀人取乐的游戏。”

前秦厉王苻生听道，“啊？鱼太师真是这样说的？”侍卫连忙说道：“小人不敢说谎。”前秦厉王苻生一挥手说道：“好，你去吧！”侍卫如蒙大赦一般灰溜溜地走了。前秦厉王苻生可没闲着，他恨恨地自言自语道：“果然！‘杀人取乐！’食蒲，化为龙！哼，我让你这‘鱼’化为死‘鱼’，看你怎么成龙！”言毕，亲口传旨，命羽林军火速抄斩当朝太师鱼遵的满门，不得有误。史称“诛太师鱼遵父子一十八人”。

杀了鱼遵父子以后，那“东海大鱼化为龙”的谶言似乎是止住了，可不久，一种新的谶言又以儿歌的方式出现了：“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人不知法，仰不见天星。”

前秦厉王苻生因为儿歌中有“瞎人不知法”及“百里望空城”又是一阵穷忙活，把所有的空城全部拆掉，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江山永固了。

可前秦厉王苻生根本没有想到谶言为何早不出，晚不出，却偏偏在苻坚战胜姚襄，声名如日中天的时候出现，也根本忘记了他的堂兄弟苻坚位居东海王，所住的府邸又在洛门之东。

这些，对于一向特别不爱动脑的前秦厉王苻生来说，似乎是很累的事情，何况，现在前秦厉王苻生又有了新的嗜好：饮酒，确切地说应该是酗酒。

公元357年，前秦厉王苻生又一次喝得好几天不省人事，酒醒之后，前秦厉王苻生还要喝，正赶上他的堂弟苻法进宫，免不了要劝谏几句。待苻法走后，前秦厉王苻生又拿酒痛饮，半醉半醒地对左右说：“阿法（即苻法）也不是个好东西！待我醒酒后就宰了他。”

苻法留在宫中“卧底”的宫女、太监连夜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苻法、苻坚这兄弟二人遂连夜带兵入宫，很透了苻生的宫门卫士纷纷倒戈。当苻坚一行冲到前秦厉王苻生的卧室时，这个昏君仍然长醉不醒。前秦厉王苻生睁着一只朦胧的醉眼问：“来者何人？左右打趣似地答道是贼。前秦厉王苻生嘟嘟哝哝地说：“既然是贼，为什么见了我还不下拜？”左右以及苻法、苻坚一行全都笑了。苻坚亲自下令，将前秦厉王苻生囚禁起来。

不久，这个暴君再次尝到了暴力的滋味，在饮酒数斗以后，被活活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