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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
肠断天涯
文/梦光情雨
古往今来,确乎有那么一些不能不说是文而又文的文人,文则文矣,文采鹰扬,文声斐然,文气氤氲,文思浩涌,几乎文到了极致。然而他们以诗文为墙,为屏,为幛,为栏,为自己砌出一个书生的世界,甘心情愿地“囚禁”自我,对于“书窗”之外的热闹,似乎茫无所知。他们或恣酒佯狂,纵怀谈玄,或恃才傲物,性情疏狂,粗心大意到不拘小节,轻忽礼仪,不仅为世人所鄙薄侧目,以至为亲朋好友所误解不容。
唐朝时,家居吴楚之地诗名与张祜并驾齐驱的诗人崔涯,就是这样一个清峻孤高,“不合法度”的狂士。

崔涯的妻子雍氏本来与其是情偕意笃、恩爱有加的伉俪,但因为岳父是扬州的总兵,自持威严,极重礼节,对崔涯酒后失态、出言无状早已深恶痛绝,日子一久,积怨甚深。
一次,崔涯在客人面前居然称其老泰山为“雍老”,那雍老不禁怫然作色,当场佩剑出鞘,把女儿叫到门外,愤慨地说:“你乃将门之女,许给此等文人,我实痛悔不已,既已如此,不便改嫁,你只能削发为尼,否则我便与你玉石俱毁,别无二致!”崔涯闻之,百般道歉,乞求谅解,终未获允,雍氏被逼无奈,只能愀然悲泣,忍而痛别。
崔然惨然,作《别妻》一诗:
陇上泉流陇下分,
肠断呜咽不堪闻。
嫦娥一入月中去,
巫峡千秋空白云。
诗写得如泣如诉,悲风落月,雾漫云横,撕肝裂胆,委实幽怆感人。
诗中说那从山岗上流下的清泉悠悠,本是一脉柔情,情深意长,原可共赴大海竟其始终的,谁料会在山岗下中途拆分,犹如九曲愁肠的断折,潸潸泪语的哽咽,令人不忍卒闻。一当那嫦娥似爱妻缈然淡幻进月宫广寒,天睽地隔,恰似巫峡走失了依恋的神女峰,只留下“白云千载空悠悠”……
君不知水流何处,但见那肠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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