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走过 连载之二十
文/天涯默客
早晨是被妈妈喊起来的，看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华揉揉有些肿胀的眼睛，眼睛一睁开便有一种涩涩的感觉，象是有数不清的沙子被塞在眼球与眼皮之间，这种摩擦的作用下，让人感到难以忍受，华伸出手指，把眼角的眼屎轻轻拭去，然后用手轻轻地揉着眼睛，感觉有些好受了，才睁开眼睛。因为昨天跑了一天的缘故，四肢也酸酸地痛着，浑身跟散了架一般，这种感觉让华不想马上起床，只是在那里懒懒地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清楚地出现在脑海中，华还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惆怅中，他真的不理解。
儿子被妻子逗得咯咯的笑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华多想起来走过去抱抱儿子，只有在那一刻他才感到自己有一个象样的家，这个表面充满祥和的家，曾经是华离不开的精神支柱，而现在，华感到的却是一种无奈，一种悲哀，他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该勇敢地面对还是选择逃避。
来到水厂，车子已经在装水了，几个工人在忙碌着装水、装车。华跟司机打了个招呼，来到办公室，拿出一本地图，简单的划定自己今天要跑的线路。一定要争取更多的客户，一定证明自己！华想。
又一天结束了，又是疲惫的一天，虽然华很累但是，一想到今天又拉了几个客户，华还是感到很兴奋，今天没有白忙活，就这样发展下去，自己想做一番事业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别人能够做到的，自己也肯定能够做好的。华离开厂子的时候，告诉晚上一直在水厂值班的堂弟，以后自己在水厂睡觉。堂弟有些不解，但是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华通过自己的努力，水厂的生意一天天好了起来，自己拉的客户，加上朋友、客户的介绍，每个月底结算的时候，不但基本的费用保住了，而且利润也不断地增加，看着工人每天忙碌的样子，华终于开心的笑了，而所有的那些艰辛付出也在华的笑声中逐渐散去了。一份付出就有一份收获，这始终是华信奉的人生信条。
不知不觉中，华已经在水厂睡了两个月的觉，一个人呆在水厂的时候，除了看书之外，偶尔也会邀请三五好友过来，或买了酒、菜一起小酌，或一起甩甩扑克打发寂寂长夜。尽管有些时候，华也会想回家与妻子亲热一番，但是，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华还是忍住了，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华总是重复着问自己一句话：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一天，是妈妈的生日，姐姐与妹妹都回来了，一家人乐融融地为妈妈祝贺生日，华多喝了几杯，微微有些醉意，他拿起电话告诉堂弟，让他今天晚上去水厂值班，自己就不过去了。妈妈的生日宴结束后，华没有加入打扑克的行列，而是冲了个热水澡来到楼上，妻子和儿子已经睡觉了，华躺到了妻子身边，把她摇醒，他想，已经三个月了，妻子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可是，华的猜测又错了，妻子还是在不耐烦中拒绝了华的要求。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看你真的该去看看心里医生了！”华几乎是吼着说出来。
“我看是你才应该去！”妻子回应到。
“你......”一时间华竟说不出话来，“玲你听着，从此以后我决不碰你半根毫毛！如果碰你一下，我就不是人！”说完这句话，华甩门走了。穿上衣服，华来到楼下，告诉妈妈自己要去水厂，已经习惯华在水厂睡觉的妈妈也没有多想，只是嘱咐要小心一些。
来到水厂，堂弟已经休息了，华叫开门，让堂弟回家，然后锁好门，一个人来到水厂后面的山上，他顺着崎岖的小路拼命的走着，几乎是处于一种奔跑的状态，他没有停歇，尽管小腿肚子已经酸涩难忍，但是他没有停步，他要耗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咸咸的泪水和带着洗发水香味的汗水在脸上肆意的流着，他没有去擦拭，任凭它们滑落。直到华感到实在支持不住了，他才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比较平的石头上，一边急剧的喘着气，一边呜呜地哭着。他要尽情的发泄，把心中一切委屈随着眼泪的流淌发泄出来。
夏日的夜是喧闹的夜，知了在林间拼命的叫着，似乎在诅咒着这个该死的夜晚；蛐蛐不知疲倦歌唱着，似是在窃窃私语，又象是一个歌唱家在尽兴的一展歌喉，尽管无人喝彩；黑黝黝的松影在偶尔刮过的温热的风中摇摆着身子，阵阵传来的松涛声在此刻的华听来，分明是它们低声的呜咽；满天的繁星装点着盛夏的夜空，他们眨着眼睛似乎在询问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难过。
“啊......”华扬起头，几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他感到胸口象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这种压抑中，华感觉自己象一片随风漂泊的落叶，不知道自己会飘想何方，又象是在巨浪里孤独无助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在狂风巨浪的淫威下变得粉身碎骨一样。他要喊，要拼了命地喊，好象只有这样，心中的烦闷才会吐出来一般。直到自己憋不住了，华才停止自己的喊叫，他垂下头来，双手紧紧地抱住头，放开声痛快的哭了起来。曾经的他是多么的爱自己的家啊！而现在，除了委屈，自己得到了什么？
他想起了钱中书老先生在《围城》里的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对于婚姻也好，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是华最喜欢的一句话，如今细细体味，则多了几分酸涩的滋味。也许，这是钱老先生阅尽尘世沧桑后，在无奈中发出的一声感慨吧！生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华想。
慢慢地，华停止了哭泣，此刻，他的脑海中变成了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多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倾听自己的诉说，然后用几句暖暖地话语来解开自己心中的疙瘩，还自己一份好的心情。可是谁能呢，谁会象杲那样善解人意呢？“杲啊杲，你为什么要那么糊涂啊！你知道此刻的我有多么难受吗？”华又想起了杲。
加载中，请稍候......
加载中…